当代中国世界经济学研究
一 区域一体化的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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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一体化的含义是参加者为了共同利益而让渡部分民族国家主权，由参与者共同行使这部分经济主权，实行经济的共同调节。区域经济一体化则指由地理距离相近或相邻,经济社会制度相似，生产力水平和社会发展阶段接近，有共同经济利益或经济条件互补的国家组成，其要求参与国之间消除各种贸易壁垒以及阻碍生产要素自由流动的歧视性经济政策。因而从本质上必然涉及参与国将某些经济领域（如对外贸易、财政金融、人员劳务等）内的国家主权部分或全部地让渡给共同建立起的超国家机构，通过一系列的协议和条约形成具有一定法律约束力和行政管理能力的地区经济合作组织，在成员国之间达成权利和义务的平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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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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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国家 成员国 领导者 学派 资本 资本主义 理论基础 让渡 政治 贸易壁垒 Un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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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区域一体化的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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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一体化是战后世界经济中出现的一种新现象，[※注]与此相应的是经济一体化理论作为国际经济学的一个分支于20世纪50年代兴起，并随着国际上各种形式的地区一体化组织的涌现而获得发展。（王鹤，1999）经济一体化的实质是参与国通过机制化的经济合作，不断降低妨碍各种生产要素在本地区流通的壁垒，不断优化生产要素在本地区的配置，实现所有合作成员共同繁荣的目标，[※注]直到实现整个区域的一体化。据此，区域性一体化进程一般具有以下五种依次递进的组织形成。（邓子基、邓力平，1994；裘元伦，2001；张维克，2002；卢新华，2007）第一种也就是最基本与初级的形式为“自由贸易区”（Free Trade Zone），即缔约成员国相互拆除彼此间的关税（及非关税）壁垒，从而促进商品与劳务在区域内的自由或相对自由流通。[※注]第二种组织形式是贸易一体化的较高级形式，即所谓“关税同盟”（Customs Union），各成员国在拆除相互间贸易壁垒的同时，对任何贸易第三方建立统一的对外关税或非关税壁垒。第三种组织形式则是所谓“共同市场”（Common Market）。这种形式已经超出了贸易一体化的基本要求，一般包括对相互间人员流动、资本移动、技术转让等方面的合作与自由化措施，可以认为是区域性经济一体化的较成熟形式。第四种组织形式即“货币同盟”（Monetary Union），其基本特征就是将货币一体化列为经济一体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共同市场的基础上，在区域同盟内逐步建立统一的中央银行，发行统一的共同体货币，执行统一的货币政策。第五种也就是最高级的经济一体化形式，即所谓“经济政治同盟”（Economic-Political Union），要求各成员国在所有涉及相互经济关系的国内法律、法令、规定等方面实现全面协调化，而要实现这一目的，一定意义上的政治同盟及其对应的体制保证是不可避免的。以上五种形式的演变与交替是一个动态过程，各个过程之间的转换也可以是相互重叠，或者可以从一种组织形式直接跨越其理论承继形式而进入较高级阶段。（吴克烈，2000[※注]）
依照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观点，资本主义国家的运行必然会遵从资本积累与扩张的逻辑，资本主义国家是受垄断资本家阶级控制的制度化工具。因资本集约与集中导致价值规律不能仅仅依靠市场机制发挥应有的效用，促使资本家阶级发展出复杂的国家规制与干预机制。[※注]比利时学者欧内斯特·曼德尔据此将区域一体化界定为资本与国家权力融合导致的超国家制度安排，其动因在于“二战”后西欧资本集约化进程溢出了民族国家的界限。
区域领导者理论认为区域一体化发展需具备四个条件：一是区域内存在能打破格局的领导者，协调参与各方利益，并引导和带动市场的发展。（赵伟，1995[※注]；张天桂，2007[※注]）二是领导者能以自身实力或条件做出理性决策，影响其他的市场参与者，进而产生羊群效应。（冯仲平，2011）三是领导者的领导力与条件，包括领导者的观点及其吸引程度等。四是领导者的收益与成本平衡。（方壮志，2002[※注]）满足以上条件才能真正实现区域一体化的发展。或言之，区域一体化的实现必须协调好排他性与开放性、主导权与非主导权、制度化与非制度化、多数与少数、国家利益与区域利益、经济与非经济因素六方面的平衡问题。（谷源洋、郝忠胜，2004[※注]）区域经济新古典学派理论则认为，在自由竞争的条件下，生产要素（资本和劳动力）的充分流动将使区域之间的资源布局从不平衡向平衡发展。新制度学派运用社会经济因素的整体分析方法，揭示了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趋势。[※注]
长期以来，政府间主义及自由政府间主义都突出强调国家的主体性与联盟的依存性，认为一体化的进程始终是由成员国主导的。新功能主义的外溢论则强调一体化的自产性，主张一体化的深化与发展均为“外溢”的结果。比较政治学派偏重超国家的独立创制性，认为欧盟已经形成了与民族国家一样的独立的民主政治体系。[※注]试图超越政府间与超国家路径的“多层级治理”理论事实上也因其突出治理网络的自组织性而倒向了超国家的路径。[※注][※注]新葛兰西主义者的解读则更具深刻性，认为一体化的深化与扩大均根源于资本主义生产的变革与重构。[※注]由此可见，国际关系学派、治理学派、比较政治学派的探究并未触及一体化的本质规定性。至少在西方马克思主义看来，一体化并没有超越资本主义发展的范畴，是资本扩张以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变化推动了市场的不断扩大、政治上层建筑的不断变革、国家体系的不断调整。学界对欧洲一体化的理论解释一直局限于国家与超国家的分析路径。西方马克思主义指出，欧洲一体化并非是物质基础“缺位”的发展进程，其本源性驱动力是资本国际化以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变革所导致的新的社会历史现象，[※注]一体化的深化以及欧盟权力的扩张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变革以及资本主义社会和政治进行不断调整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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