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行大规模的农田水利建设的同时，党和政府并未放松对大江大河的治理，海河治理就是其中的典型。海河是华北地区最大的河系，由纵横河北、山西、山东、内蒙古的潮白河、永定河、大清河、子牙河、南运河、北运河等许多支流组成。这些发源于太行山、燕山山脉的支流，到华北平原形成了一个向心形的水系，汇聚天津，形成海河，东流至大沽口入海。海河流域面积达25万平方公里，约有人口6200多万。海河水系的一般特点是上游支流多，坡陡流急，来水量大；下游干流河槽狭窄，坡平流缓，泄水量小，加之气候条件的影响，每年春季，海河流域地区常因雨雪缺少，发生干旱现象，而秋季又因暴雨集中，河道宣泄不及致使洪水暴涨，极易泛滥成灾。每到大雨滂沱的秋季，山洪暴发，百川灌河，都要通过海河这个咽喉入海，宣泄不及，就造成水灾；而到春季雨水缺乏的时候，海河存水几乎泄尽，导致干旱成灾。这时，渤海湾的海水，乘着潮汐逆流而上，和天津市内下水道排泄的污水相混合以后，使海河河水变得咸淡不分、清浊混流，影响了两岸农田的灌溉，也影响了天津市工业和民用的水源。[※注]

早在1951年，党和政府就在海河上游修建了新中国第一座大型水库——官厅水库，拉开了海河治理的序幕。1957年5月24日，国务院全体会议第49次会议批准了海河水系治理委员会组成人员名单，林铁担任主任，钱正英、张竹生、史向生、刘开基、阮泊生为副主任。海河水系治理委员会成立后，积极制定根治海河流域的规划，继“大跃进”高潮中在海河上游相继修建十三陵水库、怀柔水库、密云水库之后，又着力修建了海河建闸工程、天津市污水系统改建工程，海河改变了历年来咸淡不分、清浊混流的面貌，进入“咸淡分家、清浊分流”的新时期。1963年，毛泽东发出“一定要根治海河”的号召后，河北省掀起了根治海河的群众性水利建设运动，相继兴修了黑龙港排涝工程、子牙新河工程、治理大清河中下游工程及“北四河”工程。这些水利工程的完成，使海河中下游初步形成了河渠纵横、排灌结合的水利系统，海河的排洪入海能力得到大幅度提高，海河水患得到有效遏制。

一 十三陵水库的修建

十三陵水库，因建在明朝13个皇帝陵墓所在地而得名。水库横拦在昌平区温榆河的沙河支流上，库区长10里、宽7里，面积为550万平方米。这是一片多山的地区，较大的有天寿山、将逢山、双凤山、凤凰山、虎山、龙山、蟒山等。每逢雨季，在此流域内的山洪就汇入温榆河，经常泛滥成灾。

十三陵水库的主体工程——拦洪大坝，是修在蟒山和汉包山之间，高29米，长627米，顶宽7.5米，底宽179米，总库容为蓄水6000多万立方米，相当于颐和园内昆明湖的20倍。大坝西头有一条底宽15米、长341米的溢洪道，另外还有进水塔、输水管和水电站。该大坝是中国建成的第一个黏土斜墙式大坝，它既可以挡住上游200多平方公里面积的山洪，使这里变成蓄水6000万立方米的人工湖，使十数万亩的良田免受水灾，又可灌溉近25万亩农田，每年可增产5000万斤粮食，使这里的洪水由水害变成水利。[※注]

按照常规，修建这个水库要几年准备，几年施工。水库所在地的昌平区农民提出了一定要提前修建十三陵水库的要求后，中共北京市委和北京市人民委员会支持并批准了这个要求，决定提前开工。在党和政府领导下，自带伙食的2万多昌平区农民和1万多兄弟区的农民说干就干，一部分驻京部队和机关干部也像潮水般涌来。

1958年1月21日，十三陵水库正式动工修建。中国人民解放军驻京部队是建设这个水库的骨干力量和主要力量。他们成立了支援十三陵水库委员会，在工程开工后派领导干部直接参加了施工的领导，陆续抽调了大批官兵担负工程中最艰巨的任务，并且无代价地运来许多机械器材，支援水库的建设。1月28日，总政治部召集驻北京各军种兵种部队、机关、学校的首长联席会议，决定：驻北京部队在以后的3个多月内，以40万劳动日支援十三陵水库的建设。从2月上旬起，解放军驻北京各部队组成的义务劳动大军相继开赴十三陵水库工地。1958年2月3—11日中，他们出工35654个，打石眼4960米，炸石挖土8.33万多立方米，铲草皮和压坝基2.38万多立方米。2月12日，为了争取在洪水期前完工，参加十三陵水库建设的解放军部队施工委员会决定，全体施工部队春节不休假，不停工，打破常规过春节。正如解放军战士常胜在《向北京报捷》的诗歌中所说：“首长发出战斗令，深深激动战士心，人人摩拳又擦掌，决心打个漂亮仗。电灯闪闪耀眼明，狂风呼呼刮不停，联合兵种进阵地，今宵发起总进攻。……四万立方已突破，决心达到五万零，今夜填坝创奇迹，明日报捷上北京。”[※注]

1958年2月18日是传统的春节，劳动大军在“不休假，不停工，鼓足干劲过春节”的口号下仍然在工地上进行紧张的劳动，时任国防部副部长的王树声大将也去工地参加了劳动。除夕之夜，北京各大学学生和许多艺术团体组织了工地慰问团，到水库工地举行联欢。工地上2.7万多人的劳动队伍分成三个娱乐区，欣赏着各种精彩表演，整个工地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据当时报道，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参加了除夕联欢，到北京昌平区为修水利的农民表演《霸王别姬》；60岁的京剧名家荀慧生也在19日晚来到水库工地，在露天舞台上演出了他的拿手好戏《红娘》。

十三陵水库是发动群众用义务劳动的方式建成的。从1958年1月21日开工到6月30日竣工的160个昼夜中，有40万人到工地劳动，共做了870多万个工作日。4月以后，平均每天有10万人参加义务劳动，其中有工人、农民、解放军官兵、机关干部、学校师生、商业工作人员、文艺工作者、宗教徒和街道居民。在周围几十里的工地上，到处都有英雄集体和模范人物，还有十八勇士、七战友、九兰组、五虎将和叶挺团、黄继光连、钢铁青年突击队，等等。[※注]

在水库兴建期间，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其他委员、候补委员，各省市委以及中央机关各部门和北京市的负责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元帅和将军，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负责人，都以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身份到工地去参加劳动。1958年5月25日，正是中共八届五中全会召开的日子。会前，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率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和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候补书记，以及全体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来到十三陵水库工地，毛泽东、周恩来登上水库东墩台观看水库的全景，一条高高隆起的大坝展现在眼前。时任水库工地政委的赵凡介绍说：“这条大坝高29米，现在已筑到23米。”[※注]休息的时候，应水库指挥部的邀请，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等分别为水库题词。毛泽东亲笔写了“十三陵水库”五个字；刘少奇的题词是“劳动万岁”；朱德的题词是“移山造海，众志成城”；周恩来的题词是“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题词以后，毛泽东和党中央的领导同志穿过层层欢迎的群众开始了义务劳动。董必武、彭德怀、贺龙、李先念、乌兰夫、张闻天、陆定一、陈伯达、康生、薄一波、林彪、吴玉章、徐特立、谢觉哉等人也汗流浃背地挑土铲土。参加中共“八大”第二次会议的各省、市、自治区和部队党组织的负责人柯庆施、李井泉、王震、王恩茂、陈锡联、林铁、陶鲁笳、黄火青、欧阳钦、吴德、曾希圣、江华、舒同、吴芝圃、王任重、陶铸、邵式平、谢富治、张德生、张仲良、高峰、汪锋、周小舟、刘建勋、叶飞、赛福鼎、桑吉悦希、周林等也同毛泽东及党中央领导同志一起参加了义务劳动。这些领导人都以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身份出现在工地上，和水库的建设者们一起铲土抬筐，运料搬石，休息时说笑谈天，给了水库建设者们极大的鼓舞。就在25日这一天，水库建设者们为水库坝身填筑了5.1万多土方，创造了水库工程开工以来的最高纪录。[※注]正如著名诗人臧克家在《毛主席来到十三陵》中所写的那样：“毛主席来到十三陵，铁锨下去大地动，山头站在高处望，山洪听了缩脖颈。人人兴奋喜如狂！个个干劲喷泉涌，劳动热情达高潮，毛主席来到十三陵。”[※注]

叶剑英参加义务劳动后题诗《十三陵水库》，称赞当时的劳动景象说：“十万愚公势莫当，移山挡水筑堤防。朝阳赤帜平沙幕，一幅诗图一战场。万众欢呼毛主席，普通劳者出堤旁。一锄一篓成规范，创世人人动手忙。”[※注]

1958年6月1日，时任中央办公厅主任的杨尚昆报告周恩来，毛泽东要求组织政府部长们去十三陵工地参加一周的劳动。周恩来立即进行部署。中央国家机关和中共中央直属机关各部部长、副部长和司局长以上的领导干部540多人，分两批到十三陵水库工地参加一星期的集体义务劳动。第一批300多人在6月15—21日超额48%胜利完成生产任务后，第二批200多人也在6月22日到了工地。周恩来两次都亲自带队，先后同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3天。[※注]

1958年6月15日，周恩来亲自率领中央国家机关和中共中央直属机关领导干部300多人到十三陵水库工地参加劳动。水库指挥部的同志刚刚说“我们欢迎首长们……”，周恩来立即纠正说：“这里没有首长，没有总理、部长、司局长的职务，在这里大家都是普通劳动者。”当晚，他在致函毛泽东的汇报中说：“我和习仲勋、罗瑞卿两同志今日随同他们前往劳动一天，夜间回来，准备参加明天政治局会议，待政治局会议开过后，拟再去参加几天。”6月22日，周恩来再次到十三陵水库工地参加劳动，直到第二天凌晨赶回北京。[※注]据《人民日报》报道：“几个月以来，中央国家机关各部，有630多名部长、副部长、司局长一级的干部，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出现，奔赴被称为‘共产主义熔炉’的十三陵水库工地，同千万水库建设者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显示了崇高的共产主义风格。”[※注]

除国家领导人带头去十三陵水库参加义务劳动外，政协全国委员会负责人、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和无党派民主人士以及中共北京市委、北京市人民委员会的领导人和所属各单位的负责干部，也纷纷前往十三陵水库参加义务劳动。1958年6月8日，政协全国委员会负责人、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和无党派民主人士等300多人，在十三陵水库工地参加了劳动。这支劳动队伍中，有时任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的李济深、沈钧儒、黄炎培、陈叔通等人。李济深作《庆祝十三陵水库竣工·水调歌头》，描述当时十三陵水库工地的盛况：遍地红旗插，插上十三陵。兴筑防洪水库，除害裕民生。灌溉良田万顷，扩展首都名胜，个个表同情；义务争劳动，领袖与光荣。市民们，员生队，工农兵，汇成人海，友邦使节预工程。循着辉煌路线，鼓足冲天干劲，五月庆功成。飞跃创奇绩，从教举世惊！[※注]

到1958年6月24日止，北京市级机关团体参加十三陵水库工地义务劳动的干部已达6800多人，其中大约有4000多人劳动了10天以上。北京市级机关、团体参加十三陵水库工地义务劳动的人员中，已有77人得到了修建十三陵水库的奖章，800多人受到劳动大军中的大队或中队的表扬。[※注]

很多没有轮上到水库参加义务劳动一周或10天的人们，纷纷涌向建设工地去进行1—3天的义务劳动。一些工作很忙的人就利用夜晚或星期日的空隙赶到工地，参加一夜或一天的义务劳动。在北京通往十三陵水库的公路上，运送参加义务劳动人们的车辆日夜川流不息。在十三陵水库工地的义务劳动队伍里，出现了以人民英雄命名的黄继光队、刘胡兰队、董存瑞队和保尔队，他们的口号是：生活工农化、劳动战斗化、行动军事化。

当时，朝鲜、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阿尔巴尼亚、蒙古、越南、罗马尼亚、德国、匈牙利、波兰、苏联等国的大使、临时代办和他们的夫人以及使馆工作人员，亦先后前往十三陵水库参加义务劳动。首都很多作家、诗人、画家、摄影师、演员、歌唱家等文艺工作者也先后来到建设工地，他们一面参加劳动，一面从事创作。

1958年6月30日，经过首都近40万义务劳动大军5个月的辛勤劳动，十三陵水库基本建成。7月1日，水库建设者和附近农民共15万人在工地上举行盛大集会，庆祝水库全部工程胜利完工。毛泽东题写的“十三陵水库”五个大字，用汉白玉镶嵌在拦洪大坝的南坡。曾经到工地参加劳动的陈毅、李济深、沈钧儒、郭沫若、黄炎培、陈叔通、彭真、刘仁、万里、张友渔等，中央、北京市级机关的负责人和许多解放军高级将领，均参加了落成典礼。各国驻华使节和使馆人员、在北京的各国专家以及来中国访问的外宾1200多人，也应邀参加了典礼。

据《人民日报》报道：7月1日下午4时，十三陵水库落成典礼开始，乐队奏起国歌。接着，陈毅副总理剪彩，正式宣告十三陵水库全部建成。彭真在讲话中向参加十三陵水库工程的全体建设者表示热烈的祝贺和亲切的慰问，并向参加水库劳动的许多国家驻中国的使节和外国朋友表示深切的感谢。他说：十三陵水库是我们用光荣的义务劳动，大家用自己的双手，经过160个昼夜苦干建设起来的。先后和经常参加这次伟大的共产主义义务劳动的，有9.3万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指挥员、战斗员，有2.2万郊区各区的农民，有17万机关干部，有10.1万学校的师生，有1.4万工业、商业部门的职工，总数共约40万人。参加十三陵水库建设工程的人们，不断地发明、创造和改进工具，不断地以几倍、几十倍的速度提高劳动效率，创造新的纪录，涌现了1.9万多模范人物和2600多个先进单位。[※注]彭真讲话后，把奖状授给了各路劳动大军的代表。4时50分，庆祝联欢活动开始，人们敲打着锣鼓，燃放着鞭炮，载歌载舞，表演了建设水库的新人新事的节目。从北京赶来的30多个文艺团体也分别为联欢的人们演出了精彩的节目。[※注]

十三陵水库工程原本是安排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期间修建的，在全国“大跃进”的形势鼓舞下，为了及早免除水患，扩大郊区农田灌溉面积，北京市决定把工期提前。首都人民用短短的160天时间，完成了一座180万土方的大坝的建筑任务，修起了一个库容比颐和园内昆明湖还要大20倍的十三陵水库，真可谓一项空前快速的创举。[※注]

7月1日，著名诗人郭沫若参加十三陵水库落成典礼后，写诗赞云：“雄师百万挽狂澜，五载工程五月完。从此十三陵畔路，四山环水水环山。”复云：“横流壁立锁蛟龙，百丈高堤气势雄。已见西风今压倒，人间万代颂东风。”[※注]陈毅也作诗赞道：“远望水坝半天横，近看斜壁数十寻。四十万人能速决，巨工五月便期成。水库揭幕发辉光，参加劳动姓字香。为问谁是建设者，答言工农兵学商。”[※注]

国家经委报送中共中央并毛泽东的一份报告称：十三陵水库“是多快好省的一个典型。在一些大城市附近，充分利用城市劳动力和技术力量举办一些比较大的建设工程，既可以节省建设投资、加快建设进度，又可以使城市的机关、商店的职工，学校的学生，部队的官兵，获得参加劳动锻炼的机会。这个经验值得推广”。该报告认为，十三陵水库在许多方面比由国家举办的官厅水库和由地方举办的麻城县明山水库要经济得多。[※注]详见表7-1。

二 怀柔水库的建设

怀柔水库是根治海河流域规划中的众多水库之一。这座水库原计划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期间才动工，但当地农民在首都修建十三陵水库的鼓舞下，要求提前兴修。1958年3月9日，党和政府决定采取民办公助、以民办为主的方式修建怀柔水库。怀柔水库位于怀柔县城北的龙山和石厂山之间，在横跨潮白河支流怀河上建筑全长1100米的拦洪大坝。当时，这座水库一面勘测，一面开工。

如果说十三陵水库主要是靠解放军官兵、首都郊区农民和企业的职工以及机关工作人员的义务劳动建成的，那么，怀柔水库则几乎是靠农民的义务劳动建成的。建设怀柔水库的6万多名民工，来自当时的河北省怀柔、香河、固安、三河等县和北京市通州、顺义等12个县区的3477个农业生产合作社。除了6个县区直接或间接受到水库的效益以外，半数的县区并不受益，但农民们怀着同心协力建设社会主义、共同跃进的热情，跋山涉水，自带一切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自搭工棚，不拿国家一分工钱，为集体的社会主义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国家补助的投资仅350万元，主要用于购置钢筋、水泥、炸药、照明设备等。

由于时间短促，工程浩大，当时有人曾怀疑汛前能否修成。6万农民用冲天的干劲回答了这个怀疑，他们提出“苦战几个月，修成大水库”、“汛前完成，当年受益”等口号，施工中展开和洪水赛跑的竞赛运动。他们不分昼夜，不顾日晒雨淋，劳动起来，比对待本乡本村本社以至个人的家业还更加热情充沛，干劲十足。工地上组织起来的大小突击队有183个，在6次全工地评奖中，更涌现出成千上万的英雄模范。

来自3477个合作社的农民，许多人都素不相识，但他们在共同劳动和共同生活中团结互助，相处得犹如兄弟。当时的水库小报上曾登过一位民工写下的诗句，生动地描绘出人们之间动人的新关系：“千条线穿着万针孔，大娘的心意比线长。修不成水库不回家乡，答谢大娘一片好心肠。”工地上还有人写下这样两首诗：“拧成的绳子折不断，大家团结力如山。互相鼓舞搞竞赛，建成水库不费难。”“工棚连工棚，是个大家庭。昨天你我不相识，今天成了好弟兄。”这些诗句形象地表达了6万人在共同劳动、共同生活中结下的团结互助关系。

6万民工在怀柔水库战斗100多天虽不拿一分工钱，但他们所在的农业合作社却会按照他们在工地上的劳动表现，在当年合作社的收益中给他们分红，并且在修库期间妥善地照顾他们的家庭生活，供应民工们的一切生产和生活需要，保证农业社生产搞得更好。因此，6万民工实际上是12个县、区全体农民派出的义务劳动的代表，怀柔水库的建成实际上是3400多个农业社的集体力量的展现。[※注]

1958年6月26日上午，周恩来在时任国务院秘书长的习仲勋、河北省副省长阮泊生的陪同下来到怀柔水库视察，随后赶往密云县城。他在视察中，关心民工的休息，指出，民工每天劳动12小时，休息时间太少，要求水库建设指挥部制定措施，实行三班倒。他还指示广播站表扬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给大家以鼓励，并题写了“怀柔水库”四个大字。

怀柔水库在修建过程中，得到了解放军、北京市有关机关、学校等70个单位的热情援助，包括工程设计、地质钻探、供电和碾压机械等，对鼓舞民工们的干劲、加快水库的建设起了巨大作用。在1958年6月上旬，修建水库的人们曾连续4天创造在坝上填土3.2万多立方米的惊人成绩。

1958年7月20日下午，参加修建水库的人们和附近的人民群众7万多人，在拦河大坝前集会，隆重举行怀柔水库落成典礼。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薄一波、农业部副部长何基沣参加了大会。薄一波剪彩，宣告水库全部建成，并讲话说：“这座水库的兴建，在经济上可以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为国家增产粮食、棉花和油料。在政治上说明了合作化以后的农民，在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有着无穷的智慧和力量，可以改造自然，利用自然，限制自然。在经验上，怀柔水库的建设过程，就是一篇生动的、具体的典型经验，特别是打破常规，边勘察、边设计、边施工，更为我国的水利建设开辟了新的纪元。”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张友渔讲话说，这座水库的建成，除了国家给予必要的物资和技术援助以外，全部土石方工程都是参加水库建设的人们用自己的双手完成的。这个事实说明，不仅小型水利工程，就是一些大的水利工程也可以采取民办公助的方法进行。[※注]

怀柔水库建成后，控制流域面积540平方公里，蓄水1亿立方米，浇地100万亩，总工程量土石方209万立方米，其控制流域面积、蓄水量、灌溉面积都比十三陵水库大。该水库采用民办公助、以民办为主的办法，仅仅用130天就建成了，堪称“建设上的多快好省的光辉典型”。怀柔水库的建成并投入使用，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它为水利建设昭示了一种新的发展趋势：“不但小型水利工程将遍地开花，中型的和大型的水利工程也将在民办为主的基础上大量地涌现。这里不但有量的发展，而且有质的提高。”[※注]

三 密云水库的兴建

密云水库位于北京市东北密云县境潮河和白河的上游。潮河和白河发源于燕山山脉的承德和张家口地区，流经京津地区入渤海。河的上游势高水急，下游河道狭窄，京津一带约4000平方公里的地区，在汛期经常遭受水灾，1949年就有600万亩土地被淹，受灾人口达100多万。新中国成立后，潮白河两岸人民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了疏通河道、加固堤岸、抢修险工等治理工作，灾害虽然大大减轻了，但水患仍未得到根治。据1949—1956年的统计，8年中，潮白河下游顺义、通州、宝坻等县（区），受洪水危害的土地达3300多万亩。密云水库主要工程有横跨潮、白两河的两座主坝和17座副坝，一条隧洞、一条导流廊道、三条溢洪道和非常溢洪道以及发电隧洞。水库建成后，可以蓄水41亿立方米。水库全部工程共需开挖、填筑土石方2300万立方米，比全国闻名的官厅水库大20倍，比南湾水库大6倍，比大伙房水库大2倍，比岗南水库大2倍，是当时全国已经拦洪的水库中工程量最大的大型综合水库。[※注]

由于修筑工程复杂巨大，密云水库原来预定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末期开工。但到1958年，在“大跃进”形势的鼓舞下，党和政府决定提前根除潮白河的水患，兴建密云水库。这年6月，水利电力部会同河北、北京有关部门向中共中央和国务院提议，9月动工修建密云水库。这个提议很快得到批准。6月26日上午，周恩来到怀柔水库视察，随后赶往密云县城。他在听取时任密云县委第一书记的阎振峰汇报情况后，立即到潮白河畔为密云水库勘选坝址。陪同周恩来一起视察的王宪回忆道：“总理下车毫无倦意地大步向前走，全然不顾脚下滚烫的一步一陷的沙滩和凹凸不平的乱石堆，只专心一意地远望近观，察看地形。走到规划中的潮白河坝址，他随便坐在河滩中的一根木头上，一边认真地看库区地形图纸，一边同大家一起研究方案。当他听取了水利专家们关于潮白河历史灾害情况和修建水库的规划设想的汇报后，又提出问题与大家共同磋商，经过仔细推敲，反复研究论证和优化对比，同意了潮河主坝与九松山副坝的规划坝址。他站起身来向清华大学张光斗教授询问国外建库情况和现有的先进工程技术，然后他挥了挥手坚定地对大家说：‘我们一定要有敢于赶超国外先进技术水平的思想。他们有的，我们要有；他们没有的，我们也要有；我们今天没有的，明天就要有。’总理的话对在场的同志是一个巨大鼓舞，使我们进一步解放了思想，增强了信心。”[※注]

1958年6月27日，周恩来主持召开国务院会议，专题研究修建密云水库问题。会议决定把海河治理规划中拟定的准备在“三五”计划后期开始动工修建的计划，提前到1958年汛后开工。王宪回忆说：“我没想到国务院这么快就决定了修建这座大水库的方针大计，但这毕竟是鼓舞人心的消息。后来我深刻地体会到，周总理几次三番前往正在施工的十三陵水库和怀柔水库现场视察，对工地上的领导干部、工程技术人员的工作能力、智慧水平以及全体建库者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拼搏精神和对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有着充分的了解，使他心中有了底。这个底就是我们自己完全有能力有办法修建更大规模的水库。”[※注]

经过两个月的准备，1958年9月1日，华北地区最大的综合性水利工程——密云水库正式开工兴建。密云水库是在水利电力部的具体指导下，由河北省和北京市协力兴建，其主要工程都是由清华大学的教师和水利系的学生设计的，这是中国教育同劳动生产相结合的成果。当时的清华大学水利系主任张任担任设计代表组组长的工作。在党和政府的号召下，来自河北省和北京市21个县区180多个人民公社的19万多社员，带着家乡父老“坚决把水堵住”、“为公社争光”的嘱咐，背着吃的、住的和劳动用的各式器具，浩浩荡荡地向水库工地出发了。加上随后在汛前参加建设的中国人民解放军1万多官兵，共有20万劳动大军投入到水库建设中。为建筑水库，密云县迁出5.63万多人，拆迁房屋5.37万多间，占耕地16.1万多亩。[※注]

人民公社运动对密云水库的建设起了特别重要的推进作用。民工中有许多并非直接受益区，但公社化以后，农民们打破只顾本乡本土的传统观念，携带着大量的手推车、木材和工具，和受益区的民工们并肩作战。各公社对于参加水库建设的社员，照常记劳动工分、统一解决民工家庭生活中的一些特殊困难，并且还经常组织慰问团到工地慰问，介绍家乡的生产、生活情况，鼓舞民工的干劲。家乡人民对水库工地从政治上和人力、物力上的大力支援，充分说明了工农商学兵相结合的、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的优越性。[※注]

这座大型水库，可以说是人民公社参加大型工程建设的一个范例。密云水库的修建工程，是国家举办，公社参加，土洋并举，两条腿走路，因此争得了高速度。水利电力部和河北省、北京市的领导机关，联合组成水库修建总指挥部，国家出物资、机械，出技术力量，出工程费用，河北省、北京市21个县区所属180多个人民公社，组织大协作，按照水库工程的需要提供民工。民工在水库劳动，公社照常记工分，国家给民工另发生活津贴。民工所需的一切物资，也由各有关人民公社负责筹集，国家随后折价偿还。这样做的结果，国家节省了投资，争得了高速度；人民公社办成了自己独力办不到的大事；社员收入不减少，家庭生活有安排，还参加了国家建设，开阔了眼界，提高了觉悟，增长了知识，学到了技术。[※注]

水库开工初期，缺乏机械，民工们就用手推车，用土筐上坝，并且创造了各种“土”机械。仅1958年11、12月两个月就出现了123种新工具。铁路工人王连俭创造的“压杠式起道机”，提高工效8倍；他创造的“翻板式”料台，使装汽车的工效提高了10倍。当大量机械到达工地以后，工地又碰到没有技术工人的困难，建设者坚持自力更生，他们边学边做、边做边学，在短期内，民工中就出现了7000多名拖拉机手、汽车司机、皮带运输机和水电技工等。全国各地人民对水库的建设给予了很大的支援，来自390个工矿、企业、机关、学校的工人、干部、技术人员达5000多名，其中有2400多名技术工人来自140个建设岗位。

1959年7月底，潮河库内水位猛涨，建设者喊出“水涨一寸，坡升一尺”的口号，日夜抢砌护坡，跑在了洪水的前面。8月上旬的几次暴雨之后，白河库内水位猛涨，为了保证大坝的安全，民工和解放军官兵在抢修泄洪引渠的施工中，连续坚持了20多小时的紧张劳动，有的解放军官兵连续战斗36个小时不下工地。在工地上，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解放军官兵。在轰轰烈烈的劳动竞赛中，先后涌现出4800多个先进集体，先进生产者达14.8万多人次，有2000多人在工地上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注]

当密云水库工程进入关键时期时，周恩来亲赴现场了解情况，指导施工。他指定钱正英、阮泊生、赵凡三人分别代表国家水利电力部、河北省和北京市组成建库三人小组，并指派时任国务院副秘书长的齐燕铭代表国务院协调各有关部门及省、市、自治区的关系，在人力物力上积极支援密云水库建设。他告诫工程指挥人员说：“既要保证进度，更要保证质量，决不能把一个水利工程建成个水害工程，或者是一个无利可取的工程。要把工程质量永远看作是对人民负责的头等大事。”[※注]他在一次水库工地座谈会上说：“这座水库坐落在首都东北，居高临下，就如同放在首都人民头上的一盆水，一旦盆子倒了或漏了，撒出大量的水来，人民的衣服都要被打湿的。”[※注]

修建像密云水库这样一座大型水库，在通常情况下需要一两年准备时间和四五年的施工期。但在“大跃进”运动和人民公社化以后，在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下，广大建设者冲破常规，在确保工程质量的前提下，为中国的大型工程建设创造了高速度的范例。密云水库于1958年9月动工，1959年7月拦洪，当时预计1960年汛前竣工。就是说，10个月拦洪，当年收到效益，不到两年时间全部建成。这无疑是中国水库修建史上的一大奇迹。

1958年8月，20万建设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修成了拦洪大坝，拦蓄洪水8.5亿立方米，完成土石砂2528万立方米，占工程总量的70%左右。白河大坝和潮河大坝两座主坝以及其他17个副坝，先后达到或超过拦洪高程，潮河隧洞已完工泄水。当时，白河隧洞正在进行混凝土衬砌，溢洪道也已挖到了临时泄洪高程，剩下的工作量尚有30%左右。密云水库的拦洪成功，不仅免除了下游洪灾，而且大大减轻了涝灾。

1959年9月1日，密云水库工地开会欢庆水库胜利拦洪。庆祝大会在下午1时开始。密云水库修建总指挥王宪致开幕词后，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谭震林代表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在会上讲了话。谭震林说，密云水库胜利拦洪，保证了潮白河下游广大人民的安全，这是河北和北京人民的大喜事，也是全国人民的大喜事。水库建设者们日日夜夜艰苦劳动和洪水赛跑，用一年的时间就治服了汹涌的洪水，这是你们给人民立下的伟大功劳。时任水利电力部副部长的李葆华，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北京市副市长万里，中共河北省委代表郭芳，解放军驻京部队代表张正光，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高毅等也先后在会上讲了话。他们向建设者们祝贺水库拦洪的伟大胜利，指出这是总路线的胜利，是首都和河北人民继续跃进的标志，是人民公社巨大优越性的具体表现。他们并勉励水库建设者继续鼓足干劲，为早日全部完成水库建设工程而奋斗。[※注]

1959年9月7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大办水利好得很》的社论，对密云水库成功拦洪的奇迹予以称赞。社论指出：“密云水库的拦洪，正说明了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充分地反映了广大人民的迫切愿望和根本利益。河北省和北京市的人民深受水灾之苦，正是在总路线的指导下，鼓足干劲，使密云水库一年拦洪，免除了今年的没顶之灾。密云水库一年拦洪，也生动地说明了人民公社的巨大优越性。正是由于有了人民公社，包括受益区和非受益区的20个县能够出动20万青壮民工，能够顺利地迁出和安置了库区11000户居民，加上全国各省市和许多单位的大力支援，才能在一年内治服了潮白河的洪水。密云水库这个一年间在华北升起的巨坝，是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完全正确和大跃进、人民公社的伟大胜利的有力证明！”

1959年9月7日，陈毅作诗称赞密云水库道：“翻天覆地，造海移山，禹鲧结合，蓄放并兼，施工跃进，着着争先，稻粱麦黍，丰硕之端，旱涝永别，潮白改观，嘉宾莅止，泛舟同欢，和平友谊，举世所瞻，长城在望，绿水连天，密云密云，气象万千，润我京华，福利无边！”[※注]

1960年9月，密云水库全部完工并正式投入使用。20万建设者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建成了可蓄水43亿立方米、土石方工程量3000多万立方米的大型水库，不仅解决了防洪防涝、发展农田灌溉事业的问题，并且基本解决了困扰北京城区多年的缺水之苦。密云水库的建设经验，为人民公社参加国家的大型工程建设创立了成功的范例，也为中国高速度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一种重要的组织形式。[※注]

当然，密云水库是在“大跃进”运动高潮中兴建的，它给后人留下了一些值得探讨的问题。周恩来后来所作的总结颇值得重视：“密云水库搞得太快，负担太重，三年建成急了一些。水库容量大，迁移人口多，淹地多，因此计划施工时间应该长一些，慎重一些。虽然工程是成功的，但是有偶然性。”[※注]

四 改造海河工程的实施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逐年加强了对海河的治理。在它的上游，新挖了一条直接入海的独流碱河，重修了新开河，使原来海河入海的一个咽喉变成了三个咽喉。还在海河的上游河道修建了官厅水库、十三陵水库、怀柔水库和星罗棋布的中小型水库。这样，洪水为患的威胁就大为减轻了。但由于工农业生产的发展，淡水的需要量和污水的排泄量都大大增加。在枯水季节，海河的水又咸又臭又少的缺点就越来越突出了。1958年4月20日，海河的来水量急剧下降到4.2立方米每秒，与下水道排入海河的污水量相等。有的工厂因水质恶劣，产品质量下降，甚至不能开工；有的稻田秧苗被腌死；天津市民饮水也十分紧张。[※注]

为了彻底改造海河，党和政府除了继续在海河的上游修建更多的水库以外，开始规划对海河本身进行改造。改造海河工程，包括在海河口建闸和下水道改建两大部分。这两大工程要求污水不入河，咸水不上溯，淡水不流失，实现一年四季河水清、水源足、兴灌溉、利舟楫的目的。

1958年7月3日，《人民日报》发文阐述这两项工程主要的作用是：（1）海河口建闸打坝以后，海河成为一个清水和淡水的蓄水库，水位可维持在大沽海平零上2.5米，河身经常蓄水近8000万立方米，天津工业高峰用水可以得到调节。（2）过去海河每年用于“冲污”、“压咸”的约15.5亿立方米淡水，可以节约下来灌溉。预计可灌水稻310万亩，每年可增产稻谷约12亿斤。另外，下水道污水含氮量约2%，如果全部污水都利用起来，每年可代替化肥1500万斤，底肥18亿斤。（3）便利航运和发展贸易。当时3000吨的海轮只能半载趁潮进入天津。建闸以后，3000—5000吨的海轮可以满载直驶天津市内。（4）可以美化城市。[※注]

改造海河的工程规模巨大，仅海河闸及下水道工程就需要挖填土500多万立方米，相当于十三陵水库拦河坝土方量的3倍。改造下水道管道的总长为202公里，其中有30公里管子的口径达3米，吉普车可以在里边通行。

1958年7月1日，海河“咸淡分家、清浊分流”改造工程全面动工。拦河大坝是海河建闸主体工程之一，坝长300米，高13米，底宽260多米，顶宽10米，需要抛柴石枕6000多个，填土9万多立方米；其规模之大、施工之艰巨，是天津市建筑工程史上少有的。修建这样的拦河坝，一般要半年左右的时间，但是海河工地上的数万名劳动大军，仅仅用了44个昼夜就完成了任务。11月18日，海河拦河大坝合龙，海河建闸枢纽工程之一的渔船闸在同日开闸放水。18日上午拦河坝合龙时，坝头上的两面红旗插到一起，旗上写着“英雄会师，锁住蛟龙，改造海河，立下巨功”[※注]。当天下午，海河建闸工地的劳动者在新港举行祝捷大会，庆祝拦河坝合龙、渔船闸工程完工。拦河大坝，切断了海河同渤海之间的天然联系，使华北五条内河注入海河的淡水不再流入大海，并且使含有盐分的海水不再上溯河内，实现了海河河水“咸淡分家”的目的。海水、河水分离，改善了天津市的淡水资源，对天津工业发展和城市繁荣发挥了重要作用。

海河节制闸建闸工程也于1958年7月1日开工，有10万多工人、农民、战士、机关干部、学生、市民等参加了建闸劳动。劳动大军创造了许多动人事迹，新纪录不断出现，涌现出先进集体157个，先进生产者7422名。天津市各工厂、企业机关和广大居民，大力支援这项工程。据《人民日报》记者报道：“从工程开工的那天起，无论是在汗流浃背的酷夏，还是在海风凛冽的寒冬，或者是在雨水连绵的季节，大家一直是精力充沛地劳动着。”[※注]人们不仅苦干，而且实干、巧干，掀起了“人人献计，个个献策”的技术革新高潮。建闸工地上的建设者一共提出了技术革新建议43万多件，被采纳实现了26.8万件。工程速度的飞跃进展是和全国各地人民的支援分不开的。北自黑龙江，南到海南岛，有11个省直接用人力、物力支援过海河工地。江苏省水利厅接到天津海河改建委员会要求支援的信后，立即抽调一个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和14个筑坝老工人来天津支援改造海河的工程。[※注]

12月28日，海河节制闸建闸工程竣工，并举行了竣工典礼。工地上数万名劳动大军欢声雷动，载歌载舞。一伙青年民工挥动着肩垫，高声齐唱：“百万雄师气昂扬，推石运土垒坝墙，造福人民喝甜水，海河两岸稻花香。”海河建闸指挥部主任王葆珍报告了建闸经过以后，时任中共河北省委第一书记的林铁讲话。林铁说：海河建闸工程的胜利竣工，是天津人民的大喜事，也是河北省人民的大喜事。因为根治海河是河北省和天津市人民多年来的愿望，是党消灭水旱灾害、促进生产跃进的一项重大措施。海河建闸工程的顺利完成，对根治海河工程来说，起着很大的促进和鼓舞作用。接着，时任天津市市长的李耕涛在会上讲了话。他说，海河改造工程的完工，改变了海河的历史面貌，实现了“咸淡分家、清浊分流”的愿望。[※注]从此，海河成为一条驯服的河流，为天津市的工农业生产、交通运输和人民生活贡献了更大的力量。

改造海河的主体工程——节制闸、渔船闸和拦河大坝陆续动工时，天津市污水系统改建工程也开始施工。这项“清浊分流”工程，是把天津市向海河排泄污水的下水道全部改变流向，使污水分成五路七个系统，分别排向天津郊区的污水处理场。12月30日，污水系统改建工程竣工，“全市污水从此不再流入海河，使清水浊水各自分流”。至此，天津市改造海河的工程全部结束，海河改变了历年来咸淡不分、清浊混流的面貌，进入“咸淡分家、清浊分流”的新时期。

五 海河南系河道的治理

新中国成立后，在海河上游有计划地修建的大中型水库及下游兴建的减河工程，在抗御海河洪水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然而，1963年的特大洪水敲响了海河水患的警钟。这次海河特大洪水受灾市县达100多个，受灾人口达2200多万，京广铁路因水灾中断运输27天。1963年12月13日，河北省抗洪抢险斗争展览会在天津开幕。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专门题词。毛泽东的题词为“一定要根治海河”。毛泽东的这个号召发出后，海河流域的人民群众在各级政府的领导下，建水库、疏河道、筑堤坝、修渠道，掀起了声势浩大、波澜壮阔的海河治理开发高潮。河北省政府动员广大民众投入到根治海河的群众性水利建设运动中。

海河怎样才能得到根治？河北省广大干部、群众和水利工程技术人员认识到，海河流域的特点是“有排无灌，不能抗旱；有灌无排，涝碱成灾”，并逐渐摸索出一套切合实际的治水经验：从全流域着眼，上下游、左右岸兼顾；骨干工程和配套工程相结合，防洪和排涝相结合，除涝和灌溉相结合，治山和治水相结合，利用地上水和开发地下水相结合。河北省将黑龙港地区排水工程和子牙河防洪工程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个范例。河北省地势比较复杂，为把根治海河的伟大任务落实到每一个基层，各个地区在统一规划的前提下，还配合骨干工程，因地制宜地采取了许多重要措施，不断把根治海河的战斗推向深入发展。在西部山区，大搞林、梯、坝，保持水土；在平原地区，大搞园田化，合理用水，科学种田；在东部低洼盐碱地区，大搞台（修台田）、排（排水、排碱）、改（改土、改种）、灌（灌溉）、路（修公路）、林（造林）综合治理。这种根据不同特点的山水林田综合治理，加快了根治海河的进程。[※注]

海河南系河道的治理工程主要包括：1965年10月15日开工的河北省根治海河的第一个大工程——黑龙港排涝工程；1966年10月5日开工的河北省根治海河的第二大工程——子牙新河工程；治理大清河中下游工程，是根治海河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

河北省南部，南至漳河，东至卫运河、南运河，西至滏阳河、子牙河的广大平原，包括邯郸、邢台以东，津浦铁路以西的40多个县（市），面积19700平方公里，是一块地势较低、容易发生内涝的地区。这片地区每年夏秋季降雨所造成的涝水，原来是向北经黑龙港河汇入静海以西的贾口洼，然后流入子牙河，由海河入海。这个地区地形复杂，许多河道河床淤塞，因此经常发生涝灾，土地严重盐碱化。1960年，在泊头市附近开挖了一条向东跨越津浦铁路直驱渤海的南排水河。因河道排水能力很差，加上其他河道没有治理，故仍然未能根除该地区的涝灾。

为了根治该地区的内涝，河北省委决定，集中力量兴修黑龙港地区排水工程。黑龙港地区排水工程于1962年着手勘测设计，1965年10月15日，黑龙港地区排水工程全面开工。工程的主要内容是全面扩大和疏浚、调整黑龙港排水系统各河道。1965年冬春施工的工程包括土方工程1.31亿立方米，建造桥梁260座、闸涵60座。另外，还要同时疏浚35条小河，建造公路桥梁48座。工程规模之大，是河北省水利建设史上的创举。[※注]工程全部完工以后，南排水河以南地区原来流往黑龙港河的涝水可南排水河畅流入海，从而使南排水河以北地区的2000多万亩耕地可基本免除内涝灾害。在这个基础上，各地再修沟渠台田，就可以使盐碱土地得到改良。该工程开工后，来自河北省7个专区的48万治河大军，不畏天寒地冻，战斗在绵延900公里长的黑龙港排水工地上。到1965年12月20日，提前完成了冬季工程计划，全体民工撤离工地，返回家园。[※注]

1966年春，40多万民工继续奋战，经过120天的艰苦奋斗，提前完成黑龙港排涝工程的主要9条骨干河道、35条支流河道和1200多座桥梁、涵洞等工程，解决了1600多万亩耕地正常降雨年份的排涝问题。据不完全统计，有700多个民工单位被评为先进集体，有15万多人被评为“五好”民工。[※注]

从1966年到1969年，群众经过3个冬春的奋战，使大部分农田排水工程和黑龙港骨干工程配了套。据不完全统计，仅挖掘大的支流河道的土方就达8000多万立方米，还兴建了许多桥梁、涵洞和小闸，基本上做到了河渠相通，沟渠相连。[※注]到1970年，河北省人民经过5个冬春的奋战，完成了黑龙港地区的防洪排涝骨干工程和主要配套工程。这一时期，各地、县、社、队依靠自己的力量，配合黑龙港骨干工程进行了大量的田间土方工程，总计开挖大小河渠7.3万多条，修建大小建筑物4.2万多座，形成了黑龙港地区的五级排水网，使防洪能力比治理前提高了4倍，排涝能力也大大增强。[※注]

黑龙港排涝工程修成后充分发挥了排涝作用。1969年7月底，黑龙港流域中上游阜城、武邑、交河、景县等地下了十年一遇的暴雨，降雨量一般都在200毫米以上，个别地方达到380毫米。正是利用黑龙港排涝工程，只用3天时间当地群众就把几万亩农田的积水全部排入黑龙港骨干河道，流入渤海，战胜了沥涝灾害。黑龙港地区的治理，使这个历史上多灾低产地区的面貌发生了根本的变化。随着黑龙港排涝配套工程的日益完善，黑龙港地区的人民已开始治理盐碱化的土地。他们用造台田、开条田等办法，使流域内的盐碱地由重碱变轻碱、轻碱变良田。黑龙港主要工程之一老漳河的两旁，过去是一片白茫茫的盐碱地，工程建成后，河流两旁一里之内的土地，农作物长得很好。[※注]

河北省的滏阳河和滹沱河在献县合流后称子牙河。子牙河是海河五大水系之一，献县以上的流域面积达5万多平方公里，流域内人口1300多万，耕地3500多万亩。每到雨季，上游滏阳、滹沱两河来洪很大，而子牙河泄洪能力很小，洪水一旦出槽，天津以南地区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对天津市和津浦铁路的威胁极大。子牙新河工程是从献县向东，在青县和沧州市之间穿过南运河和津浦铁路，给子牙河再开辟一条由北大港的祁口直接入海、143公里的新河道。

1966年10月5日，河北省又一个根治海河的大工程——子牙新河工程正式开工。这是继1965年冬和1966年春治理黑龙港流域胜利之后，根治海河的第二个战役。来自邯郸、邢台、石家庄、保定、衡水、沧州、天津和唐山8个专区87个县（市）的30万治河民工，在天津以南广阔的子牙新河工地上打响了根治海河的第二仗。《子牙新河工程简介》介绍说：子牙新河的设计，是从献县到海口筑平行的两条堤，由南北两堤形成一条开阔的行洪道。两堤之间一般宽2.5公里，入海一段宽3.6公里。这条行洪道准备特大洪水时行洪，堤内滩地上的广大农田，仍可照常耕种。堤内主要公路的路面要加固，以免行洪后影响交通。新河工程除这条行洪道以外，北堤内傍堤要开挖一条可通过300立方米每秒流量的较深的河槽，这是子牙新河平时的主要河槽，可以通航。南堤内傍堤也将开挖一条较小的排水河。此外，在献县、新河穿过运河的地方和入海之处，还将修建3处规模巨大的枢纽工程和其他一些水闸和桥梁。[※注]1967年9月，经过30多万治河大军的辛勤劳动，子牙新河工程竣工。子牙新河工程完成后，滹沱河北堤和新河北堤，形成西起石家庄东到新河海口长达300公里的一道防洪屏障。

大清河位于河北省中部津浦铁路和京广铁路之间。过去，由于河道淤塞窄小，上游洪水不能畅通下泄，每当汛期洪水泛滥，极易造成沿河地区的洪涝灾害。由于独流减河泄洪能力小，大清河洪水不能畅流入海，每遇洪水就造成东淀及减河本身长期的高水位，直接威胁着天津市和津浦铁路以及附近广大农田的安全。为了根治大清河，河北省决定集中力量进行独流减河治理工程。

1969年春，独流减河河道扩宽、深挖和加固北大港围堤工程开工。参加该工程施工的30万民工来自河北省邯郸、邢台、石家庄、保定、沧州、衡水等地区以及天津市的80多个县（市）和天津市郊区。他们在绵延100多里的工地上，战风雪，趟泥泞，打冻土，顶严寒，发扬“愚公移山”精神，奋战100多天，开挖河道136里，修建千米混凝土桥梁3座，大型枢纽闸2座，共开挖土方6200多万立方米，填筑土方800万立方米，达到了河成、堤成、桥成、路成、田成（把挖河弃土修成台田）的高标准。[※注]独流减河的大堤加高增厚以后，天津市南部的防洪屏障更加巩固坚强。同时，治理后的独流减河也为逐步改良沿河盐碱洼地、发展灌溉和航运事业，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治理大清河中下游工程是根治海河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1969年冬，来自河北省石家庄、唐山等8个地区的30万治河民工，排除万难，英勇奋战。到1970年6月，该工程提前竣工。治河大军共排出积水8000多万立方米，修建桥梁47座、枢纽工程2处，完成挖河工程土方达7300万立方米，筑堤工程土方2600万立方米。工程完工后，大清河两岸河堤得到加固，河道得到浚深展宽，部分地段裁弯取直。治理后的大清河与独流减河相连接，构成了横贯河北省中部的一条长达210公里的大型河道，使汛期洪水能够畅通入海，使天津、保定、沧州等地区的14个市县免受洪涝灾害，确保天津市和津浦铁路的安全，为促进沿河地区工农业生产和发展航运事业创造了有利条件。

据《人民日报》1970年11月18日报道：1963—1970年的7年间，河北省对海河水系南系和西系的几条主要河流进行了治理，使千年的害河发生了巨大变化。在海河水系南系和西系，19条大型河道修起来了，总长1600多公里；14道大型堤防筑起来了，总长1400多公里。这些工程，西与太行山相连，东同渤海相通，以每秒钟吞吐13300多个流量的威力疏导洪水和沥涝，使5000多万亩农田免除了洪涝灾害。在河北山区，建成和扩建了1400多座大中小型水库，把大量的冬闲水和洪水拦蓄起来；数以千计的扬水站（点），20多万眼机井，星罗棋布在渠道纵横的大平原上，使河北省实现了一人一亩水浇地。盐碱地面积减少了一半以上，洼地长出了好庄稼。7年间，河北治河民工先后兴修了能够消除1600万亩耕地沥涝灾害的黑龙港地区排水工程，开挖了可以疏导上万个流量的子牙新河和滏阳新河的行洪河道，加固了滹沱河北大堤，扩挖了独流减河，治理了大清河水系，还开挖和疏浚了218条和骨干河道相衔接的支流河道，完成了7.3万多条河渠配套工程。全部工程开挖的土方达15亿立方米。如果把这些土方堆成1米宽、1米高的长堤，可以绕地球37圈。[※注]

河北省人民经过7年的艰苦奋斗，完成了海河水系南系和西系骨干河道的治理工程。这些工程的陆续建成，对促进河北全省农业生产发挥了巨大作用。历史上低洼多灾的黑龙港流域各县，由于解除了沥涝灾害，土地盐碱化程度大大减轻，盐碱地面积减少了一半以上。这些地区在治河排涝的同时，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开展群众性的打井抗旱活动。1970年打机井1.7万眼，水浇地面积扩大到1100多万亩，农业生产逐步发展，有46个县实现了粮食自给。[※注]正如时任水利电力部“革命委员会”主任的张文碧所言：“海河治理是一个多快好省进行水利建设的典型。……河北省大战七个冬春，由全国最大的缺粮省变为初步自给，有三分之一的县达到和超过了《农业发展纲要》。黑龙港地区47个县，几年前有46个县靠吃统销粮，现在已全部自给，人们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注]

六 根治海河力度的加强

1970年11月，在完成海河南系、西系主要河道中下游的治理工程以后，河北省和北京、天津两市治理海河水系“北四河”的工程开工。“北四河”包括海河水系北部的永定河、北运河、潮白河和蓟运河，流域面积达85600多平方公里。新中国成立后，“北四河”沿河上游修建了许多大中小型水库，中下游整修了一些河道，在洼地建起了一批扬水站，使“北四河”流域的面貌开始改观。但已有的工程防洪除涝标准不高，汛期洪沥争道，低洼地区农业生产还不稳定。为了进一步落实毛泽东“一定要根治海河”的号召，河北省、北京市和天津市决定从1970年冬开始治理“北四河”中下游的骨干河道。[※注]

河北省会同北京、天津两市经过一个冬春的协同作战，完成海河水系“北四河”的主要工程——永定新河和北京排污河的开挖治理工程。新开挖的永定新河在天津市北郊区屈家店到塘沽区北塘海口之间，长63公里，宽500米，深4—8米。永定新河竣工后，汛期来自永定河、北运河的洪水不再流入海河，而是通过永定新河直接入海。同时，在永定河中、上游加固了30公里长的大堤，排洪能力提高了3—5倍。与此同时，还开挖了北京排污河。这些工程的完工，不仅能够免除洪水对天津市和京山铁路的威胁，为河北省北部平原和北京、天津两市郊区发展工农业生产创造更有利的条件，而且可以使北京市排出的污水直接入海，对于清洁海河水质、保证天津市饮水卫生和工业用水纯洁，起到很大作用。[※注]

永定新河位于天津市郊区大洼地带，土质复杂，地势低洼，有一半以上的工程是在水中挖河，河中挖河，是根治海河以来难度最大的工程。参加开挖永定新河的广大民工，发扬历年来根治海河的“进场先进校，开工先开课”的优良传统，在进入施工现场前，分别举办各种类型的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极大地调动了治河民工的积极性。他们抗严寒，战冰雪，加快了施工进度。永定新河和北京排污河的胜利竣工，是河北省和北京市、天津市人民互相支援，团结治水的结果。在开挖排污河的工地上，施工地段相接的北京市通县和河北省邯郸地区的广大民工，打破了原定的划线位置，使两个工段结成了一个战斗的整体。河北省广大民工为了减少天津市的负担，自带炊具、工具和工棚物料，想方设法自己动手克服困难。天津市的群众为了使河北省民工早日开工，在民工尚未进场之前，顶风雨，踏泥水，在渤海盐碱滩上打水井，修道路，架电线，为施工创造了条件。天津市财贸部门抽调了2000多名职工，在工地建立了数十个物资供应点。同时，他们还背着背篓，推着小车，走工棚，串伙房，热情地为民工服务，努力做好后勤工作，对保证工程的顺利完成起了很大作用。[※注]

1970年秋，北京市东南郊治涝工程开始动工。这项工程主要是治理海河北系上游的温榆河、凤河和港沟河，其中包括河道疏挖、改直，河床拓宽、加深，筑堤建闸等。北京市治理温榆河、凤河、港沟河的工程，是继十三陵水库、密云水库工程之后的又一大规模的水利工程。参加这项工程的10万治河大军，在施工中迎风沙，冒严寒，艰苦奋战，加快了施工进度。施工一开始，为了把温榆河的河水引走，腾出旧河道进行治理，需要开挖一条导流渠道，任务十分艰巨。广大民工只用3天时间就挖成了一条21公里长的导流渠道，使温榆河水搬了家。从10月上旬到12月底，广大治河民工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只用75天的时间，就提前完成了北京市东南郊治涝工程第一期任务，开挖了106里的河道，动土1200多万立方米。[※注]

到1972年8月，经过两个冬春的战斗，北京市东南郊治涝工程正式完成，共开挖、拓宽河道78.5公里，在沿河两岸筑起防汛大堤125多公里，还修建了桥、闸、涵洞等各种水利设施200多处，使北京郊区四分之一的耕地改变了低洼易涝的局面。[※注]北京市东南郊治涝工程在施工过程中，得到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各部门近万名干部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各总部，各军种、兵种及驻京部队广大指战员的支援。在施工过程中，阿尔巴尼亚、越南民主共和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等驻中国使节和外交官员，柬埔寨贵宾和外交官员等，也曾经到工地参加劳动。

开挖潮白新河和治理漳卫新河，是根治海河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1971年秋收以后，河北省的邯郸、邢台、石家庄、保定、衡水、沧州、唐山地区以及天津市，山东省的聊城、德州、惠民地区，出动70多万治河民工，分南北两条战线投入这两项工程建设中。北线，河北及天津市民工在上一个冬春开挖潮白新河的基础上，继续向东南方向延伸，开辟这条新河的入海水道；南线，河北、山东两省及天津市民工并肩作战，共同整治漳卫新河。这两项工程完工以后，漳卫河和潮白河的排洪能力可比过去提高4倍以上。其施工任务的特点是：南北两线同时动工，战线长，地形复杂，工地积水深，芦苇多，这就为施工带来了很大困难。1971年的冬季施工，从10月初开始到11月底，完成当年冬和第二年春挖河任务的39%，完成筑堤任务的32%。[※注]

1972年5月，河北、山东两省治河民工奋战一个冬春，完成了开挖潮白新河的全部工程和整治漳卫新河的大部分工程。南北两线完成的土方工程量达1.58亿多立方米。在进行上述工程的同时，河北省还开挖、整治了青龙湾河、捷地减河等支流河道，并且对一些水库工程进行了续建配套；山东省对潮河、赵牛新河等支流河道也进行了开挖整治。这些工程完成后，对进一步解除海河下游平原地区的洪涝灾害，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注]

从1963年开始到1973年的10年间，河北、山东、北京、天津等省市团结协作，奋战10年，取得了根治海河的巨大胜利。据1973年11月17日《人民日报》报道：“十年来，海河流域内的广大人民在国家的统一规划下，发扬愚公移山的革命精神，对洪、涝、旱、碱等灾害进行全面治理。为了解决洪涝灾害问题，着重在中下游开挖、疏浚骨干河道和一些较大支流，增辟入海口，基本上改变了海河水系上大下小、洪涝争道、尾闾不畅的状况，初步解除了洪涝灾害的威胁。同时，在山区建水库，修梯田，植树造林，控制水土流失；在广阔的平原，打井修渠，治碱改土，改变农业生产条件，提高了抗旱能力。经过十年治理，海河流域多灾低产的面貌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在根治海河的10年间，海河流域各省市依靠群众，对子牙河、大清河、永定河、北运河、南运河等五大河系和徒骇河、马颊河等骨干河道普遍进行了治理，修筑防洪大堤4300多公里，还开挖、疏浚270多条支流河道和15万条沟渠，在河渠上新建了6万多座桥、闸和涵洞。这些工程的完成，使海河中下游初步形成了河渠纵横、排灌结合的水利系统，排洪入海能力比1963年提高了5倍多，比新中国成立前提高了10倍多。同时，还扩建和新建了一批水库，使海河流域的大中型水库达到80多座，小型水库1500多座，万亩以上灌区发展到271处。农村许多社队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依靠人民公社集体经济的力量，掀起了大规模的机井建设。到1973年，海河流域农村的机井已发展到49万多眼，井灌面积达到4000多万亩，占灌溉总面积的三分之二。井灌与渠灌相结合，使海河流域基本上实现了每人一亩水浇地，农业生产有了较快的发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