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榷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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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学科前沿研究报告2012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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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榷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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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榷关是规范商品流通、增加国赋的经济部门,因此是清代经济史研究不可或缺的一个内容。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学术界有关清代榷关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就其研究内容来看,比较集中于榷关设置及其分类、榷关与财政、榷关与关税制度、榷关与商品流通、榷关与城市发展以及晚清榷关的改革与衰落等方面。清代榷关是政府在重要水陆交通要津设置对船只、货物强制性征收商税的专门机构,更是规范商品流通、增加国赋的经济部门,因此是清代经济史研究不可或缺的一个内容。民国年间,有关中国“关税”问题的焦点集中于近代海关,仅是在研究成果中会述及清代前期的榷关。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转型的出现,关于榷关的研究呈现方兴未艾的势头,就其研究内容来看,比较集中于榷关设置及其分类、榷关与财政、榷关与关税制度、榷关与商品流通、榷关与城市发展以及晚清榷关的改革与衰落等方面。
( 1)榷关设置及其分类
榷关始创于明代,清代是对明代钞关之继承和发展。祁美琴认为清初对明代钞关进行整合,通过合并、划拨、裁革商关等手段,至乾隆年间,清代户部管理的榷关已达到34处。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统计,可以肯定的是,清代榷关增建最多的时期是在顺治和康熙年间,因此,迟至康熙年间已经基本达到后来榷关的规模了。按地理位置将榷关划分为沿河、沿海、内陆关三种,或依据商品流通情况划分为运河、长江、沿海、内陆四种榷关。
( 2)榷关与清代财政
财政税收是国家的经济命脉,“清廷以地丁、盐课、关税为岁入之大端,以兵饷、河工为岁出之大端”,由此可见榷关收入已成为影响清代财政的重要因素。20世纪80年代以后,清代财政赋税问题引起了学术界的重视。廖声丰在指出清代常关税收逐渐成为国家赖以维持的重要财源的同时,强调了其对于中央与地方机构办公经费的重要性。[※注]通过对全国不同区域榷关实征关税额进行考证之后,倪玉平再次指出嘉庆、道光时期,除因鸦片战争而导致关税收入稍有下降外,其余时间仍然保持了银五百余万两的水平,相较于乾隆时期没有出现大幅度的下降。因此,他强调不能通过嘉、道时期关税量的变化来论证“道光萧条”[※注]。清代财政分属户部与内务府两大机构管理,二者分别掌管军国度支与内廷供应,有其各自的职掌与权限。作为榷关税收的额税部分,大部分要交予户部,以维持国家财政的正常运转,而其盈余的很大一部分则要被用来支撑皇室财政的正常运转。因此,清代榷关研究势必会与内务府有密切关联。何本方探究了内务府司员竭力垄断榷关差缺,榷关为皇室提供内帑的特殊关系。榷关对清代财政产生的作用和影响还体现在晚清财政体制中中央财政与地方财政关系的微妙变化之上。晚清咸同之际,由于筹饷权的下放,地方财政渐具形态,作为中央财政重要来源的关税收入,也被纳入以地方军务为中心的财政单元之中。对于此,陈勇特别指出由于地方利益的驱动,不同地区的税关在追逐关税资源过程中,在税源分割、税款支配方面产生了种种纠葛。这种带有地方本位意味的各地税关之间的利益对立,凸显出新的历史情境下中央与地方财政关系进一步松动的迹象。[※注]
( 3)榷关与清代关税制度
榷关设立于水陆要冲,掌国货之节,而榷关制度又体现了清王朝的商业政策,剖析它们的演变和作用,对于说明清前期商品经济的兴衰是有意义的。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档案的开放以及台湾有关档案的出版,学术界对于榷关制度的探讨逐渐增多,且已出版的清代榷关研究著作多以税关制度为研究对象。此外,诸多学者专门就榷关的官员委派、税率税则、榷关管理、免征措施等方面予以了关注。在税则税率方面,日本学者香坂昌纪认为清代商人承担的税赋越来越重。
( 4)榷关与清代商品流通
我国关税虽然有着悠久的历史,明以前历代设关的主要目的却只是为了盘查过往行人,控制重要物资流通,维护专制统治阶级的利益。不容忽视的是,随着宋代以来城市商业的繁荣,关税征收额的增长从侧面客观反映出各地货物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也逐渐凸显出“关市之征”与商贸活动的紧密联系。有清一代,我国商品流通的范围较明代又有明显扩大,基于明代钞关发展起来的用于征收长途商品流通税的清代榷关,逐步成为仅次于地丁钱粮、盐业的国家税课中商业税的主体,从客观上反映了全国范围内长距离商品流通的繁荣以及区域经济的发展程度。如是,以榷关为研究视角,对清代商业贸易状况及区域经济发展的关注也日渐提高。从宏观角度来看,范毅军通过考察运河、长江、沿海等主要流通渠道沿线榷关的商品流通走向及其数量,论证清前期已经形成了全国的统一市场。廖声丰则明确指出,常关口岸是城市商品流通的重要载体,客观上对市场的发育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而区域经济的发展则进一步促进了常关税收的增加。[※注]在个案研究层面,粤海关、闽海关、浙海关、江海关、山海关、龙江关、西新关、九江关、芜湖关、凤阳关、赣关、天津关、淮安关、北新关、浒墅关等榷关的税收与商品流通量、大宗商品流向及交通路线等内容,相继成为学术界的研究对象。廖声丰依据关税档案对清代前期芜湖关、凤阳关、北新关、粤海关、江海关以及清代赣关与鸦片战争前淮安关、天津关的税收及商品流通进行了相关探讨。[※注]此外,台湾学者林子雅认为无论在地理位置还是经济关系上,浒墅关与苏州都具有紧密的联系,从而以浒墅关税收变化探究其与苏州经济地位之关系。[※注]这些研究成果的明显特点是较为清晰地梳理了我国沿海、运河沿线、长江沿线诸关的商品贸易流通及其区域经济发展。与此同时,学术界对于以往少有提及的清代北部边疆榷关及其商品流通也逐渐展开相应的深入探讨。
( 5)榷关与城市发展
对传统时期的城市而言,榷关的存在为其发展提供了一种内在的动力。城市与榷关之间的互动关系不仅包括经济活动的联系,还包括城市观念上的变化。北新关是明清时期位于杭州城北部的税关,其设置与南宋以来杭州城北地区的发展密切相关,而北新关的长期存在也为杭州城市打上了自己的烙印。钱丰对此进行了详细考察,进而强调考察古代人对榷关与城市空间关系的认识,有助于我们重新审视传统时期的城市空间的概念。[※注]
( 6)晚清榷关的改革与衰落
清代前期,榷关税收仅次于田赋、盐税,在国家财政中占有重要地位。鸦片战争以后,近代榷关税收急剧下降。对于晚清榷关衰落的原因,部分学者从财政体系、外部环境以及榷关自身存在之痼疾等角度展开了深入研究。任智勇以江南四榷关为例,对清末关厘之争的过程进行探讨,分析厘局得以扩张的原因,并指出虽然历史上厘金的恶名更为昭著,但厘金相比于榷税是一种更为合理的商税。[※注]廖声丰则指出清代常关从表面上表现在税收不断下降,但从深层次看,其税收实际上仍在增长,只不过这种增长是曲折地反映在厘金和子口税的增长上。因此,清末常关税收实际上仍在变态地发展。[※注]而近代交通格局的变化、交通工具的变迁、海关税和子口税对常关税的掠夺、战争的影响等各种因素则是导致近代常关衰落的主要原因。[※注]
时至今日,有关清代榷关的研究成果数量不断增加,呈现出从宏观叙述逐渐向微观个案研究转化的趋势,其研究内容也涉及榷关与明清国家、经济社会、关税制度以及商品流通等多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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