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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政治史研究

三 “九一八”事变与民国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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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1931年“九一八”事变的爆发,使中华民族遭遇严重的民族危机,亦直接影响了此后民国政局的演进。为应对日本的侵略,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制定及调整了一系列内外政策。在档案文献方面,相继出版了《“九·一八”事变档案史料精编》《“九·一八”事变前后的日本与中国东北——满铁秘档选编》《“九·一八”事变图志》《九·一八事变》。他利用蒋介石日记,考察“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对于内外政策的反思与调整,显示出蒋介石在对日问题上,虽痛愤于日本侵略,但下不了抗战决心。针对这一论断,黄道炫提出, 1934年,蒋介石的政策倾向已经开始由“攘外必先安内”向“安内攘外”转移。
关键词

攘外

国民政府

政策

攘外必先安内

不抵抗主义

主义

安内

事变

学界

内外政策

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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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九一八”事变与民国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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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九一八”事变的爆发,使中华民族遭遇严重的民族危机,亦直接影响了此后民国政局的演进。为应对日本的侵略,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制定及调整了一系列内外政策。围绕“九一八”事变,1949年以来,特别是近三十余年来,学界从各个角度进行了细致而深入的研究工作,召集了一系列学术研讨会,出版了大量文献资料与研究著述。在档案文献方面,相继出版了《“九·一八”事变档案史料精编》《“九·一八”事变前后的日本与中国东北——满铁秘档选编》《“九·一八”事变图志》《九·一八事变》;《满铁密档》《满铁档案资料汇编》等档案资料集。[※注]在回忆资料集方面,出版了《从九一八到“七七”事变》《“九·一八”事变资料汇编》等。[※注]在专题研究著作方面,有易显石等著《“九·一八”事变史》,刘庭华编著《“九一八”事变研究》,谭译主编《“九·一八”抗战史》,马越山著《“九·一八”事变实录》,俞辛焞著《唇枪舌剑——“九一八”事变时期的中日外交》,赵朗编《“九·一八”全史》,常钺、饶胜文著《九一八:事变背后的角力》等出版。[※注]在研究论文集方面,出版了《抗日战争与中国历史——“九·一八”事变六十周年国际学术讨论会文集》《九一八战争》《“九一八”事变与近代中日关系——“九一八”事变70周年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张学良与“九一八”事变研究》等。[※注]

六十余年来,研究者围绕“九一八”事变作了细致而深入的研究,事变的基本史实已渐趋明晰,学界对于一些问题已逐渐达成共识,但仍存在若干意见分歧。对于1949年以来的“九一八”事变研究,已有不少学者做了总结。[※注]本书所关注的是“九一八”事变对中国政局的影响,特别是南京政府对“九一八”事变的因应,以下即试着就此角度梳理六十年来研究发展脉络。

“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的对日政策广受责难。1931年12月,蒋被迫第二次下野。杨天石认为,此时期是蒋介石开始调整国内外政策的起点。他利用蒋介石日记,考察“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对于内外政策的反思与调整,显示出蒋介石在对日问题上,虽痛愤于日本侵略,但下不了抗战决心;对内政策上,他与粤方和解,为学生运动所困扰,为化解与粤方冲突而被迫下野,在下野后,对其失败亦进行了反思。[※注]

(一)不抵抗政策与“不抵抗主义”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南京国民政府对日基调是不抵抗。20世纪80年代以来,围绕不抵抗政策产生的原因及责任等问题,研究者展开了一系列探讨。20世纪80年代初,一些研究者提出,张学良只是蒋介石不抵抗政策的执行者。例如,易显石等所著《“九一八”事变史》提出,蒋介石是不抵抗主义的发明人,“九一八”事变前和事变发生后,蒋介石下令不抵抗,张学良接受并执行了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张学良的思想与蒋介石有所不同,他主张的是“全国抗战”。[※注]至于蒋介石下令不抵抗之说,其主要依据是原东北军将领、张学良身边工作人员的回忆录资料。这种观点一时间影响甚广,为许多研究者所接受。直到1990年,张学良在接受日本NHK电视台采访时公开表示,自己应为“九一八”事变后的不抵抗负责,而不能将责任推给国民政府。大致在此前后,一些学者就不抵抗的责任问题,提出新的见解。例如,俞辛焞指出,对不抵抗问题进行研究,应注意甄别史料,尽量利用一手原始档案;应注意区别蒋、张二人在9月18日之前与之后的言论与指令;应区别二人在“九一八”事变不同时期的不同态度。俞辛焞对以往论著中用以支撑蒋下令不抵抗论断的依据进行了辨析,认为,这些材料几乎都是蒋介石在事变前就中村、万宝山事件致张学良的电文和指示,将其用于证明蒋介石事变后的态度,并不具充分的说服力。他进而提出,张学良和蒋介石在不抵抗问题上的基本态度大体上是相同的,其不抵抗的原因有相似之处,亦有不同。事变爆发后,蒋、张二人基本上一致认为,这是日军的局部军事行动,因而力避冲突,力求就地解决。这种错误判断,导致错误的对策,即不抵抗。事变发生后,二人所采取的态度和政策大体相似,直到面对防御锦州问题时,二人发生了分歧。俞辛焞认为,事变爆发后,张学良并未要抵抗,亦未作抵抗的作战准备,他自觉、自主地奉行了不抵抗政策,不能把不抵抗之责完全归咎于蒋介石和南京国民政府,当然,这并不能减轻后二者应负的责任。[※注]

针对张学良“忍痛执行”蒋介石的不抵抗命令之说,曾景忠做了进一步的辨析,并试图澄清以往研究中的一些误区。他提出,蒋介石、张学良之间并非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张学良具有相当的独立性。所谓张奉行蒋的不抵抗主义命令之说主要依据回忆资料,而许多回忆资料的说法存在漏洞。事变前,蒋、张二人已有共识,对日军挑衅采取“力避冲突”方针,但事变前蒋的“力避冲突”指示与事变发生后的“不抵抗”方针有明显区别。事变发生后的一系列电文证明,是张学良下了不抵抗命令。蒋介石和国民政府处置“九一八”事变的方针,不可简单地归结为不抵抗政策,其处置是,诉诸国联,并准备抵抗。四个月后的“一·二八”淞沪抗战,采取的是“一面抵抗,一面交涉”方针。此外,张学良晚年一再说,下不抵抗命令的是他自己,而非中央政府。[※注]

冯筱才考察了“不抵抗主义”由产生到退出历史舞台的全过程,并探讨了其产生的背景、影响、教训等问题。他认为,在北大营及沈阳遭袭后不久,东北当局便采取了“不抵抗主义”。“不抵抗主义”产生的背景是:东北易帜后,张学良即认为,中国缺乏与日本作战的实力;中东路事件,更减弱了他对东北国防的信心;对万宝山事件、中村事件的对策,亦反映出东北当局力避冲突的心理。蒋介石在“九一八”事变当晚并未下令不抵抗。东北当局的“不抵抗主义”取得国民政府的默认。撤防锦州,是“不抵抗主义”的进一步发展;热河之战,是“不抵抗主义”的最后一幕;直到长城抗战,中国军队才用鲜血洗去了“不抵抗主义”的耻辱。“不抵抗主义”执行的后果是:造成了空前的民族危机;引起全国舆论的广泛抨击,使国内政局更加混乱;助长了日本的侵略气焰;损害了中国的国际形象。[※注]

杨天石则进一步探究了“不抵抗主义”的历史源头,提出,早在1928年,在处理“济南惨案”期间,蒋介石的日记中就提出了“不抵抗主义”。杨天石进而提出,辨明“九一八”事变时期的不抵抗命令出自张学良,并不能减轻蒋介石的责任。蒋介石和南京国民政府之所以默认并实行“不抵抗主义”,其原因与张学良一样,也在于“恐日”,即过高地估计了日本的军事实力;此外,还出于“攘外必先安内”的错误政策。[※注]

(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确立

从“九一八”事变前后,一直到西安事变,蒋介石及南京国民政府处理内政外交的一项基本准则是“攘外必先安内”。对于“攘外必先安内”,以往论者常简单将其解释为国民政府全力“剿共”,对日妥协投降,不抵抗,并予以全面否定。而20世纪80年代以来,特别是1990年至2000年间,学界围绕“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来龙去脉、产生原因、内涵、评价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逐步揭示出这一政策从提出到确立直至发生转变,所经历的复杂演进过程,以及在此过程中,“攘外”“安内”的内涵、二者之间的关系及其衍化。

李明山提出,蒋介石正式提出“安内攘外”政策是在“九一八”事变前,1931年7月23日的《告全国同胞一致安内攘外》文告,正式提出“安内攘外”的号召。[※注]

李松林认为,《告全国同胞一致安内攘外》文告表明,“攘外必先安内”作为一个方针已经明确提出来了,而其正式确立是在《淞沪停战协定》签订后,1932年6月9日的豫、鄂、皖、湘、赣五省“清剿”会议上。他认为,蒋介石的“安内”主要指消灭中共及工农红军,同时也包括反蒋军阀。至于“攘外”与“安内”的关系,“安内”是第一位的,“攘外”是第二位的,只有先“安内”才能“攘外”。在他看来,此方针从提出到确立,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他对这三个阶段国民政府的内外政策的演变做了考察。他的结论是,“攘外必先安内”在实质上就是“攘外必先‘剿共’”,这一方针颠倒了中日民族矛盾与国内阶级矛盾的主次关系,但把“攘外必先安内”说成是一个投降方针也是不妥的。[※注]

蔡建中提出,蒋介石在不同时期,对“攘外必先安内”的“攘外”与“安内”内涵的解释有所变化,只有当它成为完整的规定并被国民政府接受之时,才标志其作为一项政策的形成和确立。他进而提出,“九一八”事变前夕,蒋介石开始酝酿“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同年11月该政策初步形成,1932年《淞沪停战协定》签订后,“攘外必先安内”作为国民党政府处理内外关系的“基本国策”正式确立。与李松林相近,他亦认为,以往论者把该政策解释为只“剿共”,不抗日的做法欠妥,“攘外”包括“战”与“和”两个方面,而以“和”为主;“安内”包括“剿共”和剪除反蒋势力、解决国民党内部矛盾两个方面,而以“剿共”为主。“安内”是“攘外”的前提。[※注]

关于“攘外必先安内”是否完全是一个妥协投降政策,亦有学者持不同见解。季云飞提出,“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首次提出“攘外必先安内”政策,是在1931年11月30日顾维钧署理国民政府外长宣誓就职所作的训词之中。他认为,“攘外先安内”实质上就是“攘外必先‘剿共’”。对于“攘外”与“安内”的关系,他不同意“安内”第一,“攘外”第二的看法,提出,蒋介石是把“安内”作为“攘外”的前提和准备,从“九一八”事变至西安事变,蒋介石严格遵循“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专意“剿共”,“攘外”仅仅停留在口头上,其实质就是投降。对于这样一个误国、祸国的政策,应予以全盘否定。[※注]

李云峰、叶扬兵认为,1929年10月28日的讨冯通电是蒋介石最早以“安内攘外”来概括南京政府的内外政策。他们以“九一八”事变为界,将“安内攘外”理论分为具体政策理论和总体战略理论两个层次,认为,此理论在事变前,主要是为当时的具体政策服务的,是一种“剿共”、消灭异己的理论;事变以后,上升到总体战略的高度,成为处理内外关系的基本准则。作为总体战略,“安内攘外”的基本思想是:“安内”第一,“攘外”第二;对内“勘乱”第一,对外“御侮”第二。“九一八”事变后,蒋的“攘外”的解决方式分“战”与“和”两种。其“安内”内涵复杂,针对的是中共、国民党内反对派、全国民众三种对象,重点是对付中共。从具体政策实施来看,抗日救亡的新形势未能促使蒋介石放弃“剿共”、消灭异己、对民压迫的政策,反而成为其“剿共”与“统一”的有力理由。其具体对日政策虽不断变化,但妥协退让的基调贯彻始终。[※注]

黄道炫则通过梳理“攘外必先安内”的历史渊源、发展脉络,以展示此政策从提出到成形的复杂演进过程,揭示其内涵的复杂与衍化。他认为,“九一八”事变前,在中国尚未遭受外敌大举侵略的背景下,蒋介石两度提出先安内、后攘外的口号,此时期,其“攘外必先安内”并不具有强烈的针对性,其实际意义和影响均较有限。“安内”居于核心,“攘外”基本限于口号宣传,但亦体现了蒋氏的民族主义倾向。“九一八”事变后,“攘外必先安内”逐步确立为南京政府处理内外事务的重要政策。此时期,“安内”是中心,妥协是基调;但妥协又是有限度的,试图在妥协与抵抗、战与和之间保持一种艰难的平衡。“攘外必先安内”政策既有违背大众意愿、消极抵抗的一面,也有权衡整体国力,在当时形势下不得已的隐衷;有对内镇压和武力反共的迫切要求,也有最后关头准备起而抵抗的决心,是当时内外交困局面下,国民政府和蒋介石应付时局的一种复杂无奈的抉择。以往研究者倾向于认为,1935年华北事变的发生,导致“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重心开始向“攘外”方向转移。针对这一论断,黄道炫提出,1934年,蒋介石的政策倾向已经开始由“攘外必先安内”向“安内攘外”转移。[※注]

(三)“九一八”事变与抗日战争的起点问题

史学界传统以1937年的“七七”事变作为抗日战争的开端,但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始,这种观念遇到挑战,一些学者就抗战的开端问题,提出了诸多见解,其中最有影响力的一种观点为:应以“九一八”事变作为抗战起点,并由此认为抗战历时十四年。还有学者进一步提出,“九一八”事变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远东策源地的形成,揭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序幕。[※注]“九一八”事变是抗战起点之说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首先由一些东北学者提出,在随后的数年间,在学界引发了集中的理论探讨。到2000年代中期,此说已逐渐居于主流,特别是2005年,胡锦涛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大会上发表讲话,述及1931年“九一八”事变是中国抗日战争的起点,中国人民不屈不挠的局部抗战揭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然而,学界有关抗日战争起点问题的讨论和争鸣并未因此平息,甚至在2005年至2011年间一度更为活跃。

近二十年来,学界有关“九一八”事变是否是抗日战争的起点问题的讨论,又涉及对“九一八”事变的定位、对“九一八”事变后中国社会性质及主要矛盾的判断、对从“九一八”事变至“七七”事变中华民族一系列反侵略斗争的认识、对国民政府抗日政策的评价等一系列问题。

主张“九一八”事变是抗战起点之说的主要理由包括:(1)“九一八”事变不是一个“地方事件”或“局部事件”,日本的全面侵华战争并非始于“七七”事变,而是始于“九一八”事变;(2)从中国人民反侵略斗争的角度来看,“九一八”事变是抗日战争的开端,“九一八”至“七七”期间,东北人民、华北人民的抗战,以及“一·二八”淞沪抗战、长城抗战、察哈尔抗战、绥远抗战等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若不承认中国的抗战是从“九一八”事变开始的,就等于把上述中国人民的英勇斗争,排除在抗日战争之外;(3)“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变成了一个殖民地、半殖民地和半封建的社会,中日民族矛盾上升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4)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以及中共七大政治报告等著作中已明确提出,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从1931年就开始了;(5)不能以国民党政府是否主张及参加抗战作为界定抗战起点的标准等。[※注]

主张“七七”事变为抗日战争起点之说的主要理由则包括:(1)“八年抗战”是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完全是历史地、自然地形成的,“十四年抗日战争”之说是人造的;(2)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是国家行为,“九一八”事变发生时,东北军虽有零星抵抗,但南京政府与东北地方政府实行了不抵抗方针,其后6年间,国家没有抗战,抗日战役战斗都是局部的、短暂的,并无连贯十四年的抗日战争;(3)“九一八”事变后的中国社会性质没有发生改变,“九一八”后,中日民族矛盾有所上升,但并未即刻成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直到“七七”事变爆发后,中日民族矛盾才成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4)毛泽东并未认为“九一八”事变是中国抗日战争的起点,相反,毛泽东的著作以及中国共产党的大量文献,都是以“七七”事变作为抗日战争的起点;(5)将抗日战争的起点提前,并不能增大中国抗日战争的历史贡献等。[※注]

总体来看,持两种观点的学者有其各自的出发点与侧重点,所列举的理由与依据均有其合理性成分,亦不无缺陷之处。2017年1月,教育部基础教育二司下发《关于在中小学地方课程教材中全面落实“十四年抗战”概念的函》,规定,从2017年春季开始,在中小学教材中全面落实“十四年抗战”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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