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IP是216.73.216.2,欢迎访问中国社会科学年鉴数据库 !

当前位置: 首页 > 新中国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70年0 > 文献详情

新中国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70年

第二节 世界民族学科建设的特色

来 源
新中国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70年0 \ -
作 者
-
浏览次数
2
摘 要
虽然世界民族研究的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还存在许多有待深入认识的问题,但世界民族研究作为一个专门的知识和学术领域,现在已得到民族学界的普遍认可。出版的主要成果有《当代世界民族问题与民族政策》《20世纪世界民族问题报告·典型篇》《外国民族问题与民族政策》《世界民族》(8卷本)、《民族政治学:国外民族问题与民族问题的比较研究及其经验教训借鉴》(3卷本)、《五十国民族政策研究》等。
关键词

民族

民族主义

民族问题

世界民族

民族政策

学科

研究室

基本理论

民族理论

政治学

理论家

注释
收藏

在线阅读

第二节 世界民族学科建设的特色

字体:

虽然世界民族研究的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还存在许多有待深入认识的问题,但世界民族研究作为一个专门的知识和学术领域,现在已得到民族学界的普遍认可。《世界民族》杂志现在不仅是民族学界最受欢迎的专业杂志之一,同时也受到政治学界特别是国际问题研究界的欢迎。党和国家领导人对当代世界民族问题的重视,中央党校把当代世界民族问题列入基本的教学计划之中,我国民族学与人类学专业的研究生教学把世界民族问题作为必修课,也从侧面证明中国社会科学院把世界民族研究室列为重点学科和重点研究室建设的重要性与必要性。

一 世界民族学科的基本定位

世界民族研究是一个综合性的研究领域,包括“民族情况、民族问题和民族理论”研究三个方面。世界民族情况研究包括民族志和民族史两大部分内容;世界民族问题研究包括国际层面的民族关系研究和多民族国家内部的民族关系研究;而民族理论研究则包括民族主义意识形态及其政治运动研究和各国官方民族政策研究。鉴于研究队伍的限制,历任室领导都把当代多民族国家内部的民族关系问题和民族政策研究放在首位,力求集中人力把各国民族问题和民族政策搞清楚。据统计,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研究的国家已达70多个,基本包括了世界上主要的多民族国家。出版的主要成果有《当代世界民族问题与民族政策》《20世纪世界民族问题报告·典型篇》《外国民族问题与民族政策》《世界民族》(8卷本)、《民族政治学:国外民族问题与民族问题的比较研究及其经验教训借鉴》(3卷本)、《五十国民族政策研究》等。[※注]

这些研究成果可反映当代多民族国家民族问题的基本态势和民族政策的基本类型,主要有民族同化、种族隔离、民族一体化、文化多元主义、民族联邦制、民族自治、地方自治、民族区域自治、土著人保留地、民族政党、民族社团、民族议会、文化化和公民化等模式。这些不同的政策模式,是与具体国情、民族政治理念和时代背景联系在一起,而且又是可变、可调整和相互影响的。

世界民族研究室自成立以来的主要任务,是研究当代多民族国家的民族问题与民族政策,在学科归属上基本属于国内的“民族理论”学科和国外的“民族政治学”学科。

但是,无论是国内传统意义上的“民族理论”学科还是国外传统意义上的民族政治学,都存在其一定的局限性。国内的“民族理论”学科传统上以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和中国民族问题与民族政策为研究对象,基本不研究国外民族问题、民族政策及各种理论,这大大限制了该学科的发展、创新和国际对话能力。国外的民族政治学传统上主要依据自由主义理论和观点研究少数民族的差异性及其权利保障问题,不太重视研究少数民族问题产生的原因,如近代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形成等问题,这些问题在国外主要属于世界历史和国际政治研究的课题。

基于上述简单分析,世界民族研究学科科研人员经过反复研讨,认为在民族和民族问题研究这个领域中,有进行学科创新的必要和可能。提出,根据研究室的发展现状来看,已不限于研究国别民族问题与民族政策,而是扩展到对民族主义、民族—国家、地区联盟、国际移民和跨界民族等领域和问题的研究,以及对各种民族政治理论的比较研究,并在近年来取得了一些具有原创性和新观点的理论成果。为此,经过认真讨论,研究室决定以“民族政治学与当代世界民族问题研究”“‘一带一路’国家民族关系研究”作为学科创新之名,并设计《世界民族问题基础理论研究》和《国别民族志、民族问题和民族政策》两个基本项目及一系列课题,作为实践这种创新的开始和尝试。

“民族政治学”,不仅应当研究多民族国家少数民族问题的治理问题,也应当研究近现代以来以领土政治为理念的民族主义问题;“民族问题”,不仅指国别民族问题,也包括国家间的民族问题、跨界民族问题与国际移民问题等;“当代世界民族问题”,则是对本学科研究对象的时代界定,是从现实意义出发的,古代世界的民族问题不是我们所关注的。当然,现在在这里所谈的只是研究对象、研究目的和研究方法,至于学科理论和学科体系,尚未思考成熟。研究室认为,任何学科都不是从一开始就成熟的,重要的是从实际需要和现实问题出发进行学术研究,产出具有理论和观点创新的成果。当代世界民族问题错综复杂,受到国际组织关注、政府关注、学界关注、大众关注,这为本学科的创新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有许多可供创新研究的课题,产出创新成果的可能性也很大。

民族问题对当今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影响,对地区政治稳定和国家社会安定的影响,要求我们要继续重视对当代民族问题的研究。在这方面,世界民族研究室经多年建设和积累,具有难以替代的优势地位和学科基础,现有一支比较优秀的研究队伍。为使研究室得到进一步发展,产出更多更好的创新成果,在民族问题研究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值中国社会科学院实施创新工程之际,研究室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工程实施意见和管理办法》的精神,以及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关于创新单位及创新项目申报要求的通知》的规定,于2013年、2016年、2019年三度编制创新方案并获得批准。

世界民族学科既与我国传统的“民族理论”学科有联系,又有不同,而这种不同是这个学科的特点所在。从研究领域上说,不仅研究多民族国家的少数民族问题,也研究国际移民和跨界民族问题;不仅研究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也研究后民族主义时代的区域一体化与全球化,包括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研究;不仅研究民族地方或民族区域自治,也研究世界各国各种形式的民族政策;不仅研究有关国家的官方民族政策,也研究国际法和国际组织对少数民族权益的保护,以及世界性和区域性少数民族组织的声音;不仅研究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也研究自由主义民族理论的当代发展。通过这些拓展研究和比较研究,以求对当代世界民族问题形成比较全面的认识,是民族政治学的基本任务,也是它作为一个综合性学科的主要特色。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世界民族研究室是国内最早开展“民族政治学”研究的单位,也取得了一定成果。例如,我们对国外民族政策的研究,对民族主义问题的研究,对民族政治理论的研究,对学科基本理论的研究,是走在国内学术界前列的,特别是自2000年起先后在《中国社会科学》《民族研究》《世界民族》等分别发表的理论文章,其中一些引起国内学术界关注,有的被高频引用,有的还被国外学术界予以介绍。一些院校在开设该专业时有的向研究室提出过咨询,有的还在使用我室编写的成果。

二 世界民族学科的主攻方向

当代世界民族问题错综复杂,各国民族政策不尽相同,如何从理论上进行解释,始终是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民族研究室关注的重点。对此,研究室注意从三个方面进行理论探索。一是对20世纪的三次民族主义浪潮进行比较研究;二是对民族主义古典理论进行反思;三是对多民族国家的族际政治理论进行总结。研究室结合实际,就如何解决多民族国家的民族问题从理论上进行了新的探索,提出了“民族共治”的新概念,编写了《族际政治与现代民族国家》一书。此外,自2001年以来,在《中国社会科学》和《民族研究》上先后发表了20余篇相关论文,引起国内外民族理论研究界的高度关注。[※注]

在近代欧洲产生的民族主义现象,无论是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还是作为一种社会政治运动,它所追求的外在体现形式,都是建立在领土政治基础上的“民族—国家”。由此,当时的思想理论家们便把这种追求概括为“一个人民,一个民族,一个国家”(one people,one nation,one state)的简明公式,这个公式被后人称为“经典理论”(或译“古典理论”)。

这个公式,实际上是建立在相对强势人民的政治运动和相互妥协的基础之上的,没有或很少考虑到相对弱势人民的存在。然而,为了给这种政治运动提供理论支持,证明其合理性和合法性,人们却提出了上述貌似适用一切人民的公式。在这个公式中,所谓“一个人民”,就是指具有语言文化等同质性的人们共同体;所谓“一个民族”,就是在政治、经济、社会、领土等方面统一起来的“人民”;而这样的人民和民族,需要有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作为自己的保护外壳。

但是,在把这种论说或理想付诸实践时,问题就出现了。世界上有数千个“人民”,但有资格称为“民族”和有能力建立独立国家的,自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以来只有不到200个。其余的“人民”,或作为某个民族—国家内的“亚民族”(sub-nation,一般叫nationalities)存在,或作为“跨界人民”(peoples across the boundary)存在,又或作为“族群”(ethnic groups)存在。而民族—国家所要求的公民忠诚,也被国际移民的合法性和合理性所突破。至于民族—国家的外壳功能,以及民族—国家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完全按照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家们的设计和设想发展。

为解决民族问题,在20世纪,世界各国形成了不同的民族政策模式和相关理论。这些模式和理论都在一定程度上为缓和民族矛盾产生了重要影响。但自90年代以来,人们发现这些方式和理论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都存在理论与实践问题和争议。由此,从不同角度、采用不同方法、多学科参与,以求深入认识民族问题,提出民族问题治理的新思想、新对策,成为最近20年来国内外学界共同关注的课题,其观点之不同与争论之激烈,不亚于经济领域。

开展国外民族主义基本理论和实践研究的重要意义:

一是为我国处理民族问题提供国外经验教训参考。民族问题各有国情,也有时代共性;外国民族政策既有成功经验,也有失败教训。本项工程的完成可提供全面情况,对于我们认识当代世界民族问题及其政策趋向,坚持、发展和完善以民族区域自治为核心的民族政策多有助益。例如,国外也有实行民族地方自治的,在理念和操作上与我国有共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经过比较研究,可为我们提供参考。再例如,多元文化主义目前是国外处理民族问题的基本理念,但各国的具体实践则有不同,我们也需要研究和了解,从中汲取有益的东西。

二是为民族问题与民族政策的国际对话提供比较依据。国际上对我国民族问题和民族政策常有不同看法乃至指责,这需要我们与之对话,开展“外宣”。我国也是《消除一切种族歧视国际公约》的签字国,提交履约报告实际上也是一种外宣工作。我国的对话和外宣基调,现主要是纵向论述,以新中国成立后的民族工作成就来说明问题,这当然是有说服力的。但我们的对话欠缺横向比较。如果我们对外国民族政策的优劣有所了解,知己知彼,对话将更加主动,更加有效。我国外民族主义实践研究可在“知彼”方面提供基本情况,增强我们开展国际对话的底气与效果。

三是有助于澄清国内少数学者对外国一些民族政策类型的失实推介,避免其对学界和官方产生误导。我国现处于社会转型期,民族问题也呈现出一些新形势、新表现,民族政策有发展和改进的必要。目前,学界对此建言献策者不少,有的学者还援引国际经验教训作为参考。但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是,这些学者对国外民族问题和民族政策并无深入研究,他们对国际经验教训的介绍与评价往往是失实的和想象的,这很容易误导国人、误导民族工作部门甚至误导高级领导干部。例如,近年来国内有些学者建议对民族问题“去政治化”、以“核心文化”来整合和同化少数民族,并说这是世界潮流。我国有部长级干部也撰文持类似的观点。但这些学者的举证既非事实,更不全面。例如对美国“熔炉”政策的举证,美国在80年代就放弃了;对“一体化”政策的举证,墨西哥等国家也在80年代就不提了。实际上,面对少数民族权利意识的增强,国外民族政策的发展趋势是“承认民族差异政治”,并通过不同方式和机制予以保障。对此,一些学者或不了解,或避而不谈。还有的学者片面理解我国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把目前民族问题增多凸显归因于这个制度,主张取消它,却不知世界上现有大约20个国家在实行不同形式的民族地方自治,基本上是成功的,问题仅在于如何进一步完善。国外民族主义实践研究可为党和国家的民族工作提供真实和全面的国际参考,避免受一些学者片面和失实推介的误导。

四是有助于团结各族人民共同维护国家统一、反对民族分裂主义的斗争。“尊重差异,包容多样”,承认少数民族的各种集体权益包括政治权利,是世界大势。但世界各国对民族差异的尊重,对文化多样的包容,对民族权益的承认,都是在维护国家主权统一与保障公民权利平等的原则下进行的,任何违背这两个原则的诉求在任何国家都是不会被允许的。本项工程将会充分证明这一点,其研究成果的普及有助于增强各族人民团结起来共同维护国家统一、反对分裂的自觉性,有助于各族人民认识诸如达赖集团提出的“大藏区高度自治”等极端主张的非理性和非现实性。

五是可望产生重大的学术价值和国际影响。民族问题各国都很重视,是人文社会科学许多学科都要涉及的领域,但人们对民族现象的认识远没有完成。在18、19世纪,西方对人类社会民族问题的认知形成了以“主权”为核心概念的民族主义论说,并由此促进了现代“民族—国家”格局的形成和国际秩序的建立,也使国际政治研究得以围绕“主权”而展开。但在对主权国家内部民族问题的认知上,人们现在还没有完成理论建构的任务,没有形成一个为人们所普遍接受的核心概念。“自治”却不是这样的概念,“多元文化主义”也不是。因为人们对这两个概念的内涵阐释不一,实践问题更复杂,难使人们像接受“主权”概念那样普遍接受这两个概念。正因为如此,国际学术界对多民族国家内部民族问题治理的理论探讨,现在十分活跃。

三 21世纪以来中国世界民族学科研究的基本内容

我国现处于社会转型期,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以及对外交流的不断增加,我国民族问题也出现了增多趋强的态势,而且受世界影响很大。国外一些少数民族诉求的内容和方式,国内同样有所表现;国际上处理民族问题的思想和理论,通过各种渠道传入我国;一些分裂主义组织,也学着采用国外分裂主义组织通常采用的诉说方式和手段;一些国外反华势力,也借民族问题以图干涉我国内政。面对这种新形势的挑战,我们如何应对,需要研究世界,吸取国外处理民族问题的经验教训,为发展和完善我国的民族政策服务,为在民族问题上与国际对话提供支持。2000年以来,学科开展的有关国外民族主义基本理论和实践研究,大致包括如下方面内容。

(一)民族主义基本理论研究

民族主义古典理论是建立在“一个人民,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政治理想基础之上的。早期的民族主义理论家把“人民”(people)界定为是一种历史形成的具有语言文化同质性和利益一致性的人们共同体,这种共同体与领土和政治权利联系起来而成为“民族”(nation),作为“民族”应当建立自己的独立“国家”(state)以保护自己的利益和避免民族间的冲突,认为现代世界的基本政治单位应当是“民族—国家”(nation-state)。所谓“国外民族主义基本理论与实践问题研究”将首先系统研究这种理论产生的过程和基本观点,结合产生它的西欧社会的实际,评述它的积极意义是什么,它是否实现了自己设定的目标,它在哪些方面存在认识上和理论上的缺陷,以及为什么会存在这些缺陷。由此,揭示近代以来民族主义运动的真实情况是什么,以及怎样解释这一实际情况。[※注]

(二)民族主义理论在世界各地的实践问题研究

民族主义理论在近200 多年传遍整个世界,成为反帝、反殖的思想武器,导致建立了近200个所谓的“民族—国家”,但这并没有消除世界各地的民族冲突。所谓“国外民族主义基本理论与实践问题研究”将对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在世界各地的实践问题进行研究,揭示现代国家不能按照民族主义古典理论设计的模式组成的客观原因,证明所谓的“民族—国家”只是一种理想,只有少数案例大致符合这种理想,而大多数情况(95%以上的现有国家)是形成了“多民族国家”。但民族主义基本理论所描绘的“一族一国”理想的影响之大,使一些“无国家的民族”对“多民族国家”的现实和世界国家格局不甘接受,这是造成当今一些国家和地区民族冲突不止、分离主义不息的思想理论根源。[※注]

(三)民族主义与民族冲突研究

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家设想通过民族—国家的建立,可避免民族间的激烈暴力冲突。但正是在民族—国家时代,人类战争的规模达到了空前程度。所谓“国外民族主义基本理论与实践问题研究”需要研究导致民族—国家发生激烈冲突的深层原因——民族—国家的局限性问题,民族—国家间的利益失衡问题,民族主义极端势力对民族—国家暴力的操纵问题,以及基于发达的民族—国家利益而形成的国际社会不公和国际社会约束无力的问题。与此同时,研究当前民族—国家间的区域一体化能在何种程度上解决这些问题,国际社会和国际组织能发挥什么作用和怎样发挥作用。[※注]

(四)民族主义与多民族国家建设研究

如果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际层面的民族冲突以冷战方式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的话,那么,多民族国家内部的族际冲突则屡见不鲜,并导致了一些国家的解体和民族屠杀;现在,各种和平的或暴力的民族分离主义组织和势力,在许多国家都是一个潜在的社会政治问题。所谓“国外民族主义基本理论与实践问题研究”需要对上述问题进行深入探讨,从研究世界有关国家处理内部民族问题的政策和各种模式入手,探讨适应多民族国家建设需要的可以弥补民族主义古典理论缺陷的族际论。[※注]

(五)民族主义的变异研究

民族主义理论对民族问题认识得不全面,导致在实践中产生了各种异化的民族主义形式,这些形式反过来又激化了民族问题。所谓“国外民族主义基本理论与实践问题研究”需要探讨各种异化的民族主义形式产生的原因、特征和危害。[※注]

四 21世纪以来中国世界民族学科研究的主要议题

自“冷战”结束后,多民族国家内部民族问题“增多趋强”的态势十分明显。在一些国家里,民族问题经常成为引发社会动乱和政治危机的重要因素;而在六七十个国家里,还存在民族分裂主义组织,包括当今国际社会严厉打击的恐怖主义,也大多与民族分裂主义有关;在一些国家的民主化浪潮下,民族问题常成为反对派举事的缘由;西方一些国家以防止人道主义灾难为名对他国内政的干涉,也常借民族问题做文章,甚至故意挑起民族冲突。民族问题的重要性、复杂性、长期性、普遍性和国际性特点,越来越为人们所认识和重视。2000年以来,学科研究的主要议题包括如下方面内容。

(一)重新认识和界定“民族”(nation)概念

从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家到当代学者,几乎无例外地对“民族”进行了各种同质性界定,如共同的语言、文化、族类起源等。这种同质性界定,源于把对“人民”(people)的同质性认识机械地移植到对“民族”的认识上。需要证明,这些“同质性”只是一种主观设定,绝大多数“民族”内部实际上存在着各种异质性因素,这些客观存在的异质性因素与主观的同质性界定之间的矛盾,是导致当代一些多民族(族类)国家存在民族分离主义的深层原因,也是一些国家坚持实行民族同化和排外政策的思想根源。为此,需要根据“民族”形成与存在的实际,从一定角度和在一定意义上否定人们对“民族”做出的传统的同质性规定,并对“民族”内部的异质因素及其存在形式(国外有不同界定,如 tribes,nationalities,ethnic groups,等)进行合理解释,做出新的认识和界定。[※注]

(二)民族与国家结合的复杂性问题

近20年来,论证民族与国家结合的复杂性,指出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家的“一族一国”设想的非现实性和非实证性,也是学科研究的主要议题之一。

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家设想的“民族—国家”,很少受到人们质疑。列宁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虽然提出了“多民族国家”的概念并从社会历史角度证明“多民族国家”存在的合理性,但却是以“少数民族”人口占总人口多少(5%)为界,来确定一个国家是“民族—国家”还是“多民族国家”的。证明即使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家所言的“民族”可以是同质的,但它所主张的“一族一国”方案从一开始也是一种非实证和难以实践的理想,包括在它的诞生地西欧,现代国家边界也不是与民族地域完全一致的,更不是一切民族或人民都可以建立独立国家的。所谓的民族—国家实际上普遍是以某个大民族为凝聚核心形成的多民族(族类)国家。异质性“少数民族”的比例不管有多低,它都是一种不可忽略的现实存在。[※注]

(三)“民族—国家”和“多民族国家”的理论对立问题

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家把“民族”界定为具有各种同质性的人们共同体,由此,现代国家也被界定为“民族—国家”。这在国际社会已成为约定俗成的概念。与此同时,人们也提出了“多民族国家”的概念。特别是在民族学和人类学界,目前人们在更多地谈论现代国家内部的多文化和多族类存在。由此,给人们造成了“民族—国家”与“多民族国家”似乎是对立的假象。怎样解释这个问题,本课题拟作一些理论探讨。实际上,这种理论或观点对立,主要是对民族和国家的结合形成了宏大叙事与微观研究两种方法和视野的结果。“民族—国家”主要是就国际政治说的;而“多民族国家”则是就现代国家内部族类的多样性存在而言的。因此,不能把“民族—国家”和“多民族国家”看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现象,更不能由此在二者之间制造理论对立。[※注]

(四)“民族”与“民族—国家”的构建性与自然性的统一问题

众所周知,国外对民族和民族—国家现象的认识,形成了现代构建学派。这实际上是对民族主义古典理论有关民族形成观点的否定,因为后者认为“民族是自然形成的,而国家则是人工的”,应当将二者统一起来。现代构建学派证明,“民族”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主观构建的。由此,“民族—国家”也是现代构建的产物。原生主义者也不否定这一点,只是强调这种构建的基础在于先期存在的族类同一性及其集体认同。国内对这两种观点有所介绍,但评论不够,更缺乏实证研究。研究室的科研工作试图基于对世界五大洲的实证研究证明,民族的形成和民族—国家的建立既有自然演化的一面,也有自觉建设的一面。这是一般情况。但就具体情况而言,有的民族和民族—国家的构建特点突出一些,有的则是自然过程突出一些。[※注]

(五)民族主义的异化问题

民族主义古典理论虽然对民族和民族—国家现象的认识存在一些误区,并提出了一些绝对化观点,但它的政治理想或本义则是以民族平等、相互尊重和世界秩序等价值为基础的。但是,后来的一些民族主义实践过分强调民族利益和利己原则,以至于导致各种民族主义异化形式的产生,如民族同化主义、殖民主义、民族分离主义、种族主义、沙文主义、霸权主义、泛民族主义虚无,等等。认为,这些异化了的民族主义,既有民族主义基本理论本身存在的思想缺陷问题,也有对民族主义基本理论的误用和滥用问题。[※注]

(六)民族政治理论的新发展问题

民族主义古典理论完成了反对封建主义、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历史任务,伴随着现代民族—国家的普遍建立,人类社会进入了后民族主义时代。这个时代的特点,首先是国际关系的合理秩序有待建立,其次是多民族国家内部的族际关系和谐问题有待解决。最近半个世纪,人们在解决这两个问题上有成绩,也有挫折。从理论层面上看,人们对民族—国家间的关系现在提出了主权转让、主权共享、国际关系民主化等命题,而对多民族国家内部的族际关系则形成了联邦主义、自治主义、多元文化主义等思想,这些说明民族问题理论是随着实践不断发展的。研究室的研究一方面需要对民族—国家的基本职能,以及它如何适应主权转让、主权共享、国际关系民主化的基本趋向进行研究;另一方面,将侧重研究多民族国家内部的族际政治理论的发展。国内有学者提出“民族共治”的概念,并将其提高到宪政理论发展上来认识。境外也有“多族共治”“各族共掌权力”等观点。但也有反对意见。此类问题均需要进行理论探讨。[※注]

五 新中国世界民族学科研究队伍建设的基本内容

世界民族研究是涉外学科,对外语水平和语种有特殊要求,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研究室人员大多保持在七八人,曾经一度达到10人以上。当时,科研人员熟练掌握的外语包括英语、俄语、西班牙语、德语、哈萨克语和斯瓦希里语等。现今在职的科研人员主要通过英语、法语、日语等外语开展工作。世界民族研究又是跨学科的综合研究领域,研究室十分注意研究队伍的专业结构,人员来自民族学、历史学、法学、国际关系研究和地区研究等专业。在人才培养方面,坚持以老带新的制度,并为年轻人员创造出国进修的机会,鼓励硕士学位者在职攻读博士学位。学科还注意研究生导师的遴选和研究生培养工作。先后向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推荐了8 名研究生导师,招收了10余名研究生,接受了多名国内外博士后到研究室工作并完成他们的出站论文。研究室现有研究员2人、副研究员2人,助理研究员3人,其中6人具有博士学位。学科背景分别为历史学、法学、民族学等。有2 人出生于60年代,2 人出生于70年代,3人出生于80年代,平均年龄45岁。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的基本目标,是要加强“三个定位”建设,出优秀人才、出精品成果。优秀人才和精品成果的产出,需要一系列配套措施予以保证,包括资金投入、人事制度改革、科研机制和管理改革等。作为申报进入创新工程的具体单位,除了严格遵照执行院创新工程的各项规定外,主要工作是组建一支具有创新能力和创新精神的研究团队。

学科方向与研究领域及学科队伍存在的主要问题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青年科研人员基本专业技能有待进一步学习,本学科的年轻学者大都是在最近几年调入的青年科研人员,主要来自外语民族学等专业,通过未来5年的学科建设,需要使他们完全掌握民族政治学的研究方法和理论。二是学科带头人后备力量不足。学科科研队伍在年龄上和科研成果积累方面等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断层。因此,需进一步加强青年科研人员的培养。

显示更多

相似文献

引用

引用格式:

版权所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备案号:京ICP备05032912号-3

京公网安备:11010202010108号

地址:北京西城区鼓楼西大街甲158号

售前咨询:010-84050797

售后服务:010-84050797

  • 请关注“中国社会科学年鉴”微信公众号

    关闭